再等他看到瓦坎达的洋枪洋炮,巡逻战机,当他抵达瓦坎达暂时的首府西拉伊特城,当他看到工业区林立的烟筒,以及那些精锐的军警时,陈大有心里的想法是,韩怀义为何不回国去揍那些白痴一顿呢?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抵达瓦坎达这天。
日方正因为美国忽然加紧对优质钢材的出口而抓狂。
而这件事,是韩怀义的要求。
白七亲自来接待的他。
对白七,陈大有还算有点心理优势。
他便习惯性的指点江山,说:“白七啊,你们如此兵强马壮,如何不去再收拾东洋的那些混蛋一次呢?”
白七看看他,好心提醒道:“大有公,此事慎言。”
“怎讲?”
“怀义一句话,美国人刚刚断绝和日本的钢铁供给,东洋人现在制造军火的材料都稀缺了,另外就是,怀义早年就有言,东洋事务只能他一言而决,任何人不得参合。”
“啊,那我不说了,那我不说了。”陈大有立马改口。
随即小心翼翼问白七:“这里还有哪些规矩?”
“其他都好说,便是讨论国事也无不可,但是切记勿要道德棒子打人,不就事论事。尤其自己做不到的却要他人做到,这种人在这里是会被人排斥的。”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好。好。”
陈大有聪明的很,见白七不想深谈这些,便回头认真看新闻和报纸,还让下人去买瓦坎达的书籍了解重重法规政策。
他到底是进士出身,又在清廷官场混过。
到哪里都习惯性先摸底再说。
换在过去,陈大有的摸底是针对陌生地方的人际关系,好捡软柿子捏捏。
现在,他是生怕自己和儿女触犯天条。
结果他发现,瓦坎达确实可谓政治清明,富足而强盛。
至于官吏的勾心斗角当然有。
官吏的腐败也有,但往往很快杜绝。
因为这里有瓦坎达的icac,还有检察院,法院等。
踏实后,陈大有就在某日饭后和儿子道:“明日我去找熟人,给你安排个事情做,踏实后再做点生意。”
“孙儿的上学事宜也得加紧。”
“这些我都一体办了,但是你需牢记旧金山那边亲戚的教训,不能猖狂。”
“是。”
“如履薄冰也不至于,这不是清廷时代了,怀义也得讲法律,何况人家算念旧了,中规中矩就好,万万不能挑衅规则,要知道,我和人家的情分其实薄的很啊。”
陈大有想到当年在韩家,被二狗子揪住衣领的往事,口中这么说心中却有些骄傲。
我被这里的皇上打过!
这个时候一辆车缓缓停在门口。
白俄警卫站岗后,韩怀义大步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份礼物。
“陛。。。总长大人。”陈大有忙凑去。
韩怀义笑骂:“和我生分什么,之前几日都在忙所以没来得及来看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落实的没有,赶紧说啊,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
说着他顺便搀了白发苍苍的陈大有一把。
陈明忠则去另外一边扶住父亲。
韩怀义对他一笑:“原来在上海做过什么?”
“在下在上海做点洋油生意,亏得您的弟子杜月笙照顾。”
“月生现在如何?”
陈大有一笑:“叱咤风云。”
“意料之中的事情。”韩怀义呵呵着,坐下后说:“说吧,老明府,儿子的工作,子女上学,家里生意,还有呢?”
“啊,那,那没有了,没有了。”
“有就再说,这是我私人家里的电话,有事就打过去。这个是你那些老朋友的电话,他们忙好也会来看你。”韩怀义说着将一个红色电话本放在桌上。
上面是瓦坎达各级领导和部门的电话。
陈大有不由拱手,他明白,韩怀义这是给他家打开融入这里的路呢,且他今日一来等于告诉众人,陈大有算是立足了。
当然,他心中有逼数,他别轻易折腾人家,他没这个资格。
他们正说着,魏允恭和裴大中都登门,香帅也派幼子来了一趟。
诸多事当场安排下去后,陈明忠的儿子陈别江明日就能去上学,白七到时候亲自送他去。
陈大有不由感激涕零赶紧设宴招待来宾。
席间,免不了说到上海和中国。
听着国内的兵荒马乱,魏允恭不由问韩怀义:“怀义,你说这糜烂局势何日才能消停?”
“难。”韩怀义叹道:“欧洲要打,亚洲要打,20年不得消停。”
“还要二十年?”
“这非一朝一夕的功夫积累下的矛盾和利益冲突啊。”
“那中国能赢吗?”
“能,但不破不立,如还按着清廷那套五百年也赢不了。这是阵痛,也是故国浴火重生的关键,所以我等且先看着,万万不能轻易出手,乱了天机反而会遗祸万年。”
韩怀义说的神神道道,其他人却都信。
因为在这些清廷遗老看来,他不是天命所归洞悉时局,那谁是?
可韩怀义回去后回想自己所言,觉得也不是胡诌。
中华民族没有经历这些动荡,终难清扫旧时代的糟粕和惯性,他现在出手除了打乱原有事情之外,说不定好心办坏事。
而那代价,他不敢承受。
不过有些事也可以做了。
因此起来后,陪鱼儿锻炼完毕,韩怀义忽然驱车去了原自贸区西南的三井种植园区。
久违的三井成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