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民比郑厅长这个亲生儿子还像孝子,跑在第一位,头一个上了楼,就看到老爷子正握着小孙子的手,躺在那里很安详的闭着眼睛。
一个人,神魂安定和失魂落魄给人的感觉是不同的,哪怕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也能感觉到好像缺了什么一样。
如今老爷子躺在那里,感觉虽然虚弱但是不至于好像缺了什么一样。
如同整个人都完整了。
道淼正在收拾东西,他为了以防万一,带来的东西很多,不过真到这里,看过病人之后,他就都放在了车里,如今也就香炉是他的,羊油蜡烛是他的,连火盆都是厅长家自己准备的。
郑厅长来了的时候,老爷子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郑厅长真的很孝顺,立刻就到床边,握着老爷子另一只手:“爸,你醒了?”
“嗯,我这一觉,睡的怎么这么累啊? “老爷子看了一眼旁边的陌生人:“这些是?医生?”
“您都昏迷了七天了。”郑厅长眼眶微红:“我都以为……我都以为我要失去您了!”
这话说的特别煽情,独孤浩炎就特别感动,他觉得郑厅长起码能配得上“铁汉柔情”这四个字。
结果下一秒,郑国老爷子就虚弱但是气势不弱的道:“臭小子说啥呢?老子才不能死呢,我大孙子才多大?起码他娶媳妇了我才能闭眼!”
一瞬间,什么情都没了!
杨民跟苍蝇一样围着道淼转悠,搓着手,很想开口问一问,但是又怕道淼不跟他说,他很好奇,到底是怎么叫魂叫回来的?
除了遮住正气的东西,撵人出去,以及让大孙子喊爷爷,肯定还有别的什么,他真的很想知道。
独孤浩炎一眼就看出他的打算了,正好道淼的东西不多,收拾完了后,他直接拉着道淼下了楼。
杨民就跟逐臭的苍蝇一样跟着下了楼。
独孤浩炎脸色一寒,杨民更不敢开口问了。
道淼没注意这一点,他有点饿了,晚上的饭还没吃呢。
不一会儿,郑厅长下来了,拎着两个红包,一大一小。
他先把小的那个给了杨民:“虽然杨老爷子……嗯咳咳,不过也谢谢您了。”
红包很小,里头装的钱恐怕最多两千撑死!
这对杨民来说,连他以往的出场费都不够!
以往有人请他看个风水,没有十万块的辛苦费,他都不会看一眼。
现在呢?
两千块就打发了他!
而且郑厅长给他红包的时候,也不是很愿意。
他不贪,没有什么灰色收入,一家老小都靠他跟妻子的工资和奖金过活,两千块,是他们半个月的生活费了好么。
就这,他还不想给呢!
可是看到丈母娘躲闪的眼神,和忐忑讨好的笑容,他又有点心酸,老人家也是好意,就是被人骗了而已。
他现在打发走骗子,等有机会了,把人一抓,让他今天拿走多少钱,到时候乖乖的给他吐出来!
杨民艰难的收下了红包,头也不回的带着徒孙走了,他觉得今天自己的脸皮再厚,也不能在这里跟道淼问个清楚了。
真是点背!
等他走了,郑厅长将大的红包给了道淼:“张大师,这是一点辛苦费,我知道像你们这样的大师,出手一次都十万百万的,我没有南宫家那么财大气粗,不过这是我们家所有的现金了,存款有点,但是不多,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家里还有老人和孩子……”
这么说有点像是诉苦哭穷,不过郑厅长就是这样的人,他就是这么想的,也这么跟张大师说,他调查过,南宫家可是给了好几百万的红包,他比不起啊!
“已经很好了。”红色绸布里包着的是三万块钱的现金,道淼十分满意,能从这么正气凛然的人手里赚到这么干净的钱,不容易啊!
因为按照一般人的想法,哪怕是死,也得送医院去啊!
“只是有一点不太明白。”郑厅长问:“我父亲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失魂,他只记得好像他小时候在农村见过谁家孩子吓着了,有失魂的样子,大中午的叫魂回来。
“这就得问老爷子了。”道淼道:“问问他,在路灯坏了的那天晚上,他看到了什么?吓的失了魂?”
“好。”郑厅长一听,就道:“您能稍等一会儿吗?”
“一起上去问一问吧!”道淼知道,他不说清楚,估计他们会怕老爷子再次失魂。
再说了,失魂次数多了也不好。
上了楼,老爷子已经清醒了许多,比刚才迷迷糊糊的好了许多,儿媳妇正在给他喂稀粥,六天没进食了,全靠人工硬灌,也不敢给他吃太硬的东西,保姆阿姨每天都煮一小锅稀粥,熬的浓浓的。
吃过了东西,老爷子的j-i,ng神好了许多。
“爸,你那天是怎么了?突然就很困,睡着了叫都叫不醒。”郑厅长坐在床边问老爷子:“可把我们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