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身体十分,心魂清醒。可一见了他,连带着三魂七魄一道醉了个人事不知,第一回醉了个彻底。

“你在等我?”杨奕垂着眸子,眼眸里装着一个司少流,满满当当。

他的嗓子里压着什么极其深重的东西。哽噎的他声音都压抑了,越发低哑。

杨奕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答案。想想,自然是希望他回答是,可又觉得恐惧。恐惧什么他也说不清。只觉得怕,怕此时此刻,夜太黑,灯太明,世间太脏,照照太干净。他醉了,又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清醒。

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揽住司少流的腰,喉咙滚出无意义的低叹,像是满足。

“同我说说,可是在等我?”

司少流终于有了动作,他摇了摇头。于是一腔滚血被一捧冷雪劈头盖脸浇了下去,冻得杨奕一个哆嗦,连不听指令的身体也听话了几分。

他清楚的感觉到司少流小小的一个身体被他抱住,面对面,紧紧相贴。这不太对劲。

杨奕想要放开,目光逡巡落进了司少流的眼睛里。那一双眼睛清澈见底,像是山间的一泓泉水。这泓泉水中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像是跃出火堆的火星。

于是杨奕又放不开了,手反而更加放肆揽紧。

“我……在读诗……”司少流不自然的抿了抿嘴唇,觉得干渴。

夜风刮来,吹过屋前的两个人,像是一人一大耳刮子。无用,半点用也无。全然无法打醒两个人。也无法扑灭,那因懵懂心花而升起的火。

两个人稀里糊涂又好像清清楚楚。一颗种子种在心里长了许久许久,点点滴滴浇灌,才算开出了一朵不可忽视的花骨朵。这花骨朵在夜色的掩盖下怯怯盛开,发出美妙的轻响。

“春得秋觉……可是春天得了什么,秋天知了什么?”司少流抖着嘴唇,大着胆子问下去,“清宁照影来……很是不通,我却想那一句,惊鸿照影来……你……”

两个人离着这样近,湿热的呼吸都纠缠在一起,又如何略过各自粗重的鼻息。

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个先靠近,或许两个都是。

四片嘴唇碰撞在一起,各自心跳如鼓,气息急促。司少流搂着杨奕的脖子,杨奕将他拥抱在怀。一片黑暗里似乎有一支烟花呼啸着冲上天,炸出绚丽的光彩。

杨奕将司少流压在房门上,一手托着,一手怕压疼了他下意识护着。

司少流脚不沾地,蜷着脚绷着脚尖,拖鞋从脚上滑到了地上。他光着脚,越发没有安全感,只能更加贴近杨奕,双手搂着还不够,双脚也缠了上去,仰着头亲吻着。

两人都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全然凭着本能行事。

杨奕借着酒大了胆,刻在骨子里的克制却让他止步于嘴唇的碰触。哪怕粗气直喘,一身热汗淋漓,也只是嘴唇间的厮磨,喉珠滚动的急切,却也只敢让嘴唇贴得更紧,抿得更急。

司少流嘴唇都被磨得麻了,也不见杨奕有更多动作。只是贴着后背的,托着的手掌烫得他火烧火燎,一身热汗。

他虽未有经历,但看得书册可多。他什么都看,风月画本也是来者不拒,到底知道些。也不是发育未全毛没长齐的小娃娃。

于是分开牙齿,探出舌来,舌尖碰上杨奕的嘴唇,颇有两分急不可耐的舔了进去,舔开杨奕毫无抵抗的牙齿,遇上了另一叶滑软火热的舌。

司少流歪着脑袋,当即便不能自己,脑子里炸的已经不是烟花,而是□□了,轰隆一声,将自己将杨奕都炸了个粉身碎骨。

后来又不少人问他,后悔么?

他不能为杨奕回答,却可以答自己的。生死无怨,碎骨不悔。

舌尖被重重的顶了回来,狂风骤雨海浪滔天,将他们席卷。

这一夜,爱恨一显露便是不可抑制,翻天覆地。

夜风凉么。只觉得热极了,要将自己都当作薪柴烧干净了。

也是不错,两把柴火摞一块儿,烧成一堆火,怎么都在一起,融为一体。

司少流贴着杨奕的耳朵问他:“……可是一眼惊鸿……可是……照……”

杨奕吻住他,纠缠不休,喘息的间隙不住的喊他:“……照照……”

于是司少流知道了答案,同样叫着他的名字,或破碎或含糊,却又切实唤着他。

公鸡报晓。

司少流一贯起得早,鸡什么时候叫唤,他什么时候醒过来。

今儿一早,他随着公鸡的叫唤声醒过来,甫一睁开眼又闭目装死。

脑中闪过无数,有辱斯文,荒唐无耻,卑鄙下流等等等。可最后真正停留在脑海里,经久不去的却是得偿所愿。

他窝在杨奕怀里装了会儿死,最后居然觉得芙蓉暖帐,美人在怀,便是即刻一命呜呼也美得很。前路崎岖漫漫,倒是也品出那么些许甜味来。毕竟他怀里抱着的,是他朝思暮想了上百年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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