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是谢茂没法儿来,要么是外边出了什么事。以太子每天都要处理十几宗大大小小“突发状况”的经验,根本不用多想。他很体贴地对徐以方说:“我去打个电话。”
太子要打的电话,可能涉及国家机密,外人当然不能听。他去了另一间房。
太子妃那脑子也不是水泡大的,牵着徐宝妍去换新裙子了。
容舜才急忙对徐以方说:“太太,先生和老师才过来,已经去礼堂就座。不过,老师突然吩咐我们把座次重新安排,原本主桌安排了二十个位次,有小徐先生一家和修真大学几位大讲师、药科大学几位老教授,现在老师要求全部撤下,只留先生一位!”
这奇葩安排听得徐以方目瞪口呆!
谢茂一向是个大面上讲究的人,对长辈很客气,单论家礼,太子曾经出力营救徐以方,对徐以方多年照顾,哪怕辈分与谢茂平齐,谢茂也得对这个表哥多几分敬意。
更何况,太子的身份可不仅仅是徐家表哥!
最可气的是,那一桌席就是二十位的,大圆桌啊!又不是分席而坐!
你是寿星公,你了不起,你想显出自己的尊贵,早干嘛去了?!早说了我们把整个寿宴都安排成小桌子啊!单人独坐,各倨一案!现在你一个人蹲在二十人的大圆桌上干嘛?显得自己很气派吗?!
那根本不是气派,是蠢!
圆桌,就是要团圆!要聚席而食!一个人坐什么圆桌?!
“你妈妈呢?”徐以方那手包站起来,气咻咻地出门,“这两个猴子要翻天了!”
休息室就在第一礼堂后边,徐以方匆匆忙忙出来,半道上就遇见了神色凝重的宿贞,她不满地说:“贞贞,你也不管管他们?没有这么办事的。我……”
宿贞拉住她的手,说:“别去了。情况不对。”
她说话,徐以方一向信服。闻言就停下脚步,顺着她的目光往礼堂里看了一眼。
原本最显赫中央的主桌上,摆好的十九个位次已经撤了下去,只剩下一张椅子,一副餐具。
因太子还没有入座,这张主桌的宾客们也都还没有入座,而是被分别安置在几个休息室里等待——能坐上这张桌子的客人,都是华夏顶级大脑与顶级修士,太子也算是比较低调,并不打算让这么多老教授等自己,坏了礼贤下士的名声。
也正是因为太子的低调,衣飞石这会儿才没有闹出把已经入座的大佬们赶下桌子的笑话。
“这已然是个笑话了!”徐以方气得肝疼。
谢茂居然就真的独自一人坐在那么一张大圆桌上,神色淡淡地看着邻桌宾客。
那架势,真的是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九鼎之食朕独享之!跟我一桌吃饭?你们也配?!这么搞笑的举动,在他做来居然像是花开花谢一样自然随意,理直气壮。
要知道那张主桌上的宾客,除了贵宾太子一家,各位老教授老修行,还有宿贞和徐以方。
现在谢茂把所有人的位置都给撤了,他是想说明什么?所有人都没资格跟他坐一桌!
连宿贞和徐以方都被谢茂一起蔑视了。徐以方又气又疼,尤其不知道该怎么收场。谢茂闹出这么大的笑话,衣飞石跟着闹,这寿宴还怎么吃?谢茂自己吃一桌,她们十九人另外开一桌?神经病吗?!
“这情况不对。”宿贞第二次强调。她不知道哪里不对,但衣飞石的吩咐就很不对。
衣飞石吩咐撤了位置,还让铠铠来告诉她,轻易不要出现在谢茂面前。这就是提醒她,不要多管闲事。宿贞拦下徐以方,说:“茂茂撤座已成事实。以方,你安排好小徐先生一行,宴席上就不要出现了。对外随便寻个什么理由,这不重要,小徐先生身份贵重,因为安保问题不出现也很正常。”
谢茂闹这么一出,太子自然不适合再出现。不然怎么安排?让太子也单独坐一个大圆桌?!
徐以方气得细白的指头微微发抖:“我总得知道他到底发什么疯吧!”
她和太子一向处得不错,单情感上而言,这件事处理起来难度不大。可是,她自己都想不通,怎么去跟太子解释?就算太子没有那么一层举足重轻的身份,谢茂对亲妈娘家亲戚也不能这么过分吧!
“飞儿也没座儿。”宿贞声息微疼,“你看飞儿的左手。”
徐以方只能看见谢茂大马金刀地坐着,衣飞石微微躬身很恭顺地站在他身边。至于衣飞石的手?隔得太远了,她一个凡人,哪有那么好的眼力?
“他手上的戒指不见了。手指折了。”宿贞压抑着心疼与怒火,轻声说。
徐以方与宿贞在一起生活了的时间有七、八年了,瞬间明白了宿贞的意思,一口气噎在胸口,后踩一步,高跟鞋差点崴了。容舜连忙扶住她。她看着谢茂,艰难地说:“他……他又犯病了?”
“以方,先把今天……”宿贞一句话没说完,徐以方已经固执地走了出去。
宿贞和容舜都没有拦她。
确实谢茂和衣飞石都很反常,可没有人真正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衣飞石明显是受了委屈,宿贞是亲儿子给谢茂死死攥在手里,想给衣飞石出头都怕谢茂反手抽死自己的心尖儿,徐以方出面就不一样了。那是谢茂的亲妈,谢茂一向给徐以方面子。
哪晓得徐以方走出去没两步,铠铠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死死抱着徐以方:“别过去。”
徐以方低下头,发现这一向没心没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