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块巨大的白幕缓缓落下,三人在这间偌大的办公室里商讨着事关百亿的大生意。
“威尔逊先生,恕我冒昧的打断你,讨论的人会不会太少了一点。”王绪觉得屋内过于冷清了,可能是窗外的冷风溜了进来,他不自觉地摩挲起胳膊取暖。
威尔逊停下了手中正在运行的程序,推了推老式镜框说:“王先生,这次只是简单介绍情况,不需要太多人在场,如果你们拿定主意,等有方案了再提交给委员会审议通过。”
“保罗教授,我看你面色凝重,是有什么别的困惑吗?”
陈博中断了思绪,事实上他只是单纯的开小差,经过简单的交谈,面前这位数学家显然对自己的研究成果非常感兴趣,只怕待会儿会被追问不少细节,陈博试着恶补,挣扎没超过三秒钟便放弃了思考。
“没有,我只是觉得这里的光线似乎有点昏暗了。”
“因为我们要用到投影仪,只能把屋子的灯光关了,如果是对外贸易委员会的会议室,则完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他们的室内灯是可以自由调节亮度的。”威尔逊吹捧了一番同行的条件,开始进入正题。
“频谱和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有线电视、电脑、手机都离不开它,之前我们是免费开放给企业使用,有些早期进入该行业的企业甚至获得了独家经营权,但从公众利益角度出发,我们意识到这种服务需要一定的盈利以摊薄联邦政府的日常开支,依靠频谱低成本获利的企业有必要付出代价才能获得其使用权,这就是我们回收频谱并重新拍卖的动因。”
威尔逊没有谈及的是,正式由于3g技术的普及推广,使得原有的频谱价值被重新估量,以前在开拓时期,没有一套完整的理论框架,一切都靠摸着石头过河,政府鼓励创新,资源技术免费开放使用,企业大胆试错,经过一轮周期性的角逐,市场最终剩下十几家寡头。
现在到了收获成熟期,企业具备了营收能力,原有的公共资源收费也变得师出有名,毕竟前期投入了那么多固定成本,如果这回放弃 只要价钱合适,十几家寡头企业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灯塔国的国情比较复杂? 尤其是这种保护私人财产外加讼棍横行的双重buff叠加下? 每逢开展大规模工程都会举步维艰,稍有一环出错整个项目报废。
联邦通信委员会光是前期回收频谱就耗去了半年之久? 总计花费约3500万美元,此次他们预估频谱的拍卖价格最好能达到6000万美元以上。
“保罗博士? 你有信心吗?”
“哦?”陈博又走神了? 他扭过头,坚定地点头道:“放心好了,威尔逊先生,目前我掌握的资料还不够多? 请在详细给我说说。”
“没问题。”
威尔逊先是介绍起频谱的种类? 根据hz划分的频谱就和一个人的菜谱类似,喜欢清淡饮食的自然愿意在辛辣和甜甘做出选择,而大众化的餐饮通常比小众的要受欢迎的多。
分布于东西海岸的频谱显然具备更高的商业价值,因为基础设施完备,有充足的购买力确保回本周期? 竞拍者往往愿意出更高的价钱,中西部内陆则更多需要考虑底价的问题 基本只有本地运营商愿意承接。
关于频率,覆盖手机的频谱具有广阔的商业价值 但所有经济学家都乐观估计? 随着技术的进步,未来十年这个小玩意会逐渐取代笨重的大家伙,成为人们随身携带的必备品。
讲完了频谱的价值,威尔逊又介绍起参与竞拍的十几家公司的概况,有实力的诸如水银公司和高原无线都有自己的基本盘,此次竞拍他们断然不会空手而归,在守好原有市场份额的前提下大概率会对外扩张,而像中西部的小运营商农村网络,则得考虑到他们能接受的最高成本,避免无限期的搁置流拍。
“我们觉得公开拍卖是个比较折中的方案,但那么多个标的物,可能会出现前几个标的竞价过高,后面的标的无人问津,也考虑过密封式拍卖,但委员会里有不少老鼠,他们肯定会提前把内幕消息泄露给知情人。”威尔逊坦言。
瑞典的频谱拍卖采用的就是传统的英式序次报价,但因为是国土从北往南依次拍卖,导致寡头们在争夺人口少的北段频谱时耗费了大量预算,反而使得最有潜力的斯德哥尔摩地区频谱以一个不可思议的低价成交。
陈博大致明白了几处难点,一是拍卖的模式选择既要考虑到委员会的收入,也要兼顾各个公司的承受能力,尤其对于中西部而言,从威尔逊的口中,不难看出他其实想让原有那几家运营商继续承接业务。
对于垄断东西海岸业务的寡头,在巩固市场份额的基础上扩大蚕食对手的基本盘是当务之急,了解到这一脉络,陈博对整个方案的雏形有了一个具象的框架。
有的地方没人要,有的地方争着抢,有的运营商要优待,有的运营商要死劲薅,所以威尔逊才会觉得为难,常用得几种拍卖形式完全不能达到理想的效果。
既得让大家竞争,又不能把不同体量的人放在一个擂台大拳,用双十一的价格歧视很好理解,喜欢消费的就想法子从你手里挣走最后一个钢镚,不想花钱的就给足福利让你动心。
“保罗教授,你是有什么思路了吗?不妨说说你的见地。”王绪见陈博久默不语。
“哦,我认为,可以用多轮同时竞拍报价的方式。”陈博记得王旭当时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