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比你好。”
带有怒火的声音传进来,林寒和楚修远相视一眼,林寒回过身,楚沐正大步往这边来。
“小侯爷说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遍让我听听。”林寒笑眯眯说道。
小侯爷不由地停下,见他叔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瞬间知道该怎么回,“叔父有三个孩子都能找到婶婶这样的,我才十八就已封侯拜将,定能找个比婶婶好的。”不待林寒开口,“还是婶婶觉得我不如叔父?”
“你是不如你叔父。”林寒脱口而出。
小侯爷呼吸骤停。
楚修远顿时忍俊不禁,“意不意外?”
“我——”小侯爷咬牙切齿,“意外!忘了你们是夫妻,你们才是一家人。我就是个外人。”
林寒也乐了,“这样说我也不会把话收回去。”
“说出去的话是泼出去的水,您想收也收不回去。”楚沐说完还满不高兴的哼一声。
林寒失笑。
楚修远见他别过脸,懒得搭理他们的模样,又想收拾他,“请柬送到了?”
听到正事,小侯爷收起满身怒气,“送到了。婶婶,您那个丞相父亲忒会做戏了。见到我一口一个小侯爷,还一个劲让我去屋里吃茶,搞得我像他家亲戚一样。幸亏我早已看穿他的真面目,没上当受骗。”
林寒:“他一无是处,陛下也不会任他为丞相。”
“那是因为丞相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没人干才轮到他。”楚沐脱口道。
林寒疑惑不解,转向楚修远,什么意思啊。
“每年春节韩王都会从他封地回来,陛下不耐应付他,多是命丞相接待。”楚修远道。
林寒依然不明白,“供着他不就行了?”
楚修远:“韩王封地虽小,但有块盐田,十分富裕,每年回京都会拉来许多金银玉器,逢人便送,其中给接待他的官吏尤其多。
“你爹爹虽说某些方面一言难尽,但对陛下忠心耿耿,收他再多礼都不会倒向他。所以这几年都由令尊接待韩王。”
楚沐点头,“叔父说得对。”往四周瞅一眼,见红菱、红藕俱在,就命她们把礼物送去寝室。然而,直到她们快进去了,楚沐才说,“吴太尉就是这么被他笼络去的。”
吴太尉不就是吴承业,太后吴氏的亲弟弟,皇帝商曜的亲舅舅吗。
林寒:“他都是太尉了,还想怎样?”
楚修远小声说,“陛下乾纲独断,他是太尉也没多少实权。”
林寒明白,“韩王好拿捏,想做摄政王啊。”
“夫人聪慧。”楚修远不吝夸赞。
楚沐不禁嗤一声,“我算是知道婶婶为何总向着你。”不等楚修远反击,就跑去厢房找弟弟玩儿。
楚修远见他走着路一蹦三跳的,忍不住皱眉,“就他这样,还能娶个什么样的。”
“你别总打击他。”林寒笑道。
楚修远:“我数落他,他还不知天高地厚,我要是夸他,他能上天。”
林寒闻言就知道暂时劝不住,“那些东西全是赏我的?”往寝室那边看一眼。
楚修远没问宫里来的人,但他总觉得都是赏林寒的,“我什么都不缺,那些盒子也不像是盛衣裳、宝剑之类的,多半全是首饰。”
“那我去看看。”林寒说着就往寝室去。
楚修远犹豫片刻,往西边厢房看一眼,几个孩子在跟楚沐玩,短时间之内不会出来闹林寒,便跟上去。
到屋里便帮林寒把盒子全打开。
果然不出大将军所料,玉簪银钗金步摇,做工精美,上面还嵌有宝石。楚修远见林寒看直了眼,倍感好笑,“这些应当是宫里的匠人做的。”
“那上面怎么没有御制字样?”林寒看了又看,也没发现印章之类的东西。
楚修远拿出一玉簪,翻到被面,指着上面细小的花纹,“这是制作者的名字。”
“不是花纹?”林寒低头看了看,还真不是,是用隶书撰写的字,为了美观还把字拉长了,乍一看和花纹一般无二,“这是用针一点点雕上去的?”
“不清楚。”楚修远对女人家用的东西不感兴趣,从未了解过,“先收起来?”
林寒还没看够,但一想这些东西不会跑,府里的奴仆也不敢偷她的,屋里又闷热,便听楚修远的,东西放下,起身出去。
因楚修远没个长辈,一切事务得林寒操持,翌日上午,林寒就把懂得较多的奴仆叫到主院,询问他们拜堂流程以及十八日那天所要准备的东西。
一切事物安排好,也到了六月十七日。
账房先生何安的娘邹氏提醒林寒,夫妻拜堂前一天尽量别再见面,十七日上午,林寒就把楚修远赶去前面,还命仆人把通往前院的门关上。
晌午,林寒和三个孩子在内院用完,楚修远和楚沐叔侄在前面用饭。
大抵习惯了一家人吃饭时热热闹闹的氛围,突然静下来,楚修远和楚沐很不习惯。
小侯爷吃着往日爱吃的焖面,眉头微蹙,“拜堂前不能见面谁定下的规矩啊。”
“老祖宗传下来的。”楚修远见他吃个饭挑挑拣拣,“好好吃,一条鱼都被你挑散架了。”
小侯爷想说哪有,一看鱼尾鱼头紧相连,“今儿的鱼烧的不好。”
候在一旁的黄芪忙问,“哪里不好?小侯爷。”
“都不好。”楚沐不假思索道。
黄芪面露担忧,“我再让厨子做几个菜?”
楚修远:“别理他,吃饱了。”
黄芪下意识看楚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