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盛家丫头这几日频频配药,但可惜万变不离其中,都是一路的货色,听药店伙计说,已经配了几盒子的药,都是经过成将军手下的人送出去的。
再吃上这么几日,太子妃体内积毒到了一定程度便药石枉然,那胎儿就快要保不住了。
经此一遭,希望这宫里能清净一下,少些烦人的蝼蚁苍蝇!
田佩蓉附和道:“太子如此与皇后生分,也是跟他娶了陈家的姑娘有关。若不是太子妃从中挑拨离间。皇后跟太子本该是母慈子孝。”
田皇后漫不经心地饮了一口茶:“所以呀,太子的嫡子不能从太子妃的肚子里出来。不然陈家便要抓住这一根救命稻草死灰复燃了。当年陈皇后活着的时候便压我一头,总不能她死了,还要在我头顶阴魂不散!我那儿子身上还有毒,这胎儿就算留下估计也不会康健。他子嗣繁衍的日子还在后头,不急于这一时一刻。”
田佩蓉知道这是姑母皇后给自己寻得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不过姑母说得对,太子就算有一天即位,他的嫡长子也不能是陈家的姑娘所生。
这几日,眼看着太子有些精神,都让太子妃怀孕了,皇后便寻了她的父亲入宫,商议着要将田沁霜送入东宫服侍太子。
若是太子妃“不幸”小产,那么田沁霜势必能补上空位,若是一朝怀了龙孙,那么田家就此更是屹立不倒。
而盛香桥和成天复的下场可想而知。盛香桥的药丸子出错,残害了皇孙龙胎,就算陛下再怎么看重成天复,也必然下重手惩罚。
想到那盛香桥披头散发被人拉下去的情形,田沁霜的心里就是一阵的痛快。
当从宫里出来时,婢女问她是不是要回府,田佩蓉却笑容满面道:“不了,先去西城的药铺买药去!”
成天复不是派人跟踪自己吗?那就叫他们跟着好了!
小贱蹄子几次三番在她面前耀武扬威,成天复那厮竟然还冲到她的府宅里,当着下人的面羞辱她。
如今种种深仇便一并报了!成天复他们犯下这等罪孽,自己再好好操作一番,定要他们被砍下头来,到时候,她腹内的孩儿就是成家名正言顺的嫡长子,分出的家产也能收回,怎么不叫人心里痛快!
再说知晚始终查找不出太子妃胎位不稳的原因。
她做事情向来讲究个通透,像这种心里没底乱下药的事情从来没有过,心里一直有些不落地。没事的时候,经常摸着外祖母的手札,希望从中汲取些力量。
外祖母书页的第一句便是医者名言——“医病非难,难在疑似之辨”,可是现在她有些茫然之感,生怕自己最后“误人”。
若是外祖母安在,该有多好……
如此心烦,再加上表哥与她避嫌,每日见面时也不像以前那样,可以肆无忌惮的说话,总是觉得有一些尴尬。
知晚干脆白天的时候,不在府里呆着,只去县下的药铺子再走一走。
不过今天还没到铺子前的时候,正看见街口支着的施舍米粥的摊子,于是她下了马车,准备过去帮忙。
恰好有一个身体轻弱的女子,正抱着孩子拿着破碗准备去讨饭。
刚刚分了一碗粥之后,转身走了一步,正在路旁喂给自己的孩儿时,竟然被几个身强体壮的流民一把抢了过去,然后仰脖子便喝光了。
只因为那药膳粥子得过知晚的吩咐,若是一概全发的话,再多的粥米也不够这些流民分配,所以熬粥的伙计只给带孩子的女子,算是周济一下那些可怜的孩子。
没想到这女子却被这几个流民盯住,在半路拦截,行那抢劫之事。
那女子眼中含泪,怀中的小娃娃眼看着喷香的米汤只喝了一口,便被抢走,哭喊着要吃的。那女子也是气急了,竟然冲过去要拼命,却被那几个流民推搡着要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