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在他刚出生一年的时间里,纪亦然就出生了。

骆苏想到从前其乐融融的一家人,真是何其讽刺。

“是吗,我竟然和纪先生的公子同年,真是缘分,想必现在纪先生的公子应该还在读书吧。”

纪少诚微微垂眉,端着酒杯饮了一口。

“您的大公子年轻有为,小儿子必定也是人中龙凤,”骆苏笑着也端起酒杯,“我祝您合家欢乐,生活幸福美满。”

说完,骆苏仰头准备一饮而尽时,却被骆绎拦住了。

“苏苏他之前做过手术,身体不太好,而且对酒j-i,ng过敏,这杯酒我替他喝。”

骆苏毫不在意笑道:“哥,没事,一杯酒而已。”

他是真的觉得没事,从前他酒桌上一杯接一杯喝的烂醉如泥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

骆绎阻拦不及,抢过酒杯时,酒杯里的酒已经喝完,他低声训斥道:“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喝酒!”

骆苏好强,被这酒呛得脸色通红,眼角眼泪都溢出来了。

纪少诚端着酒杯,良久没有动作。

纪云见在一侧脸色也不大好看。

骆苏那话的意思其实已经很明显了,在在场其他人耳中,就只是个诚心诚意漂亮的祝福话,可在纪少诚纪云见等人的耳朵里,那是明晃晃含沙s,he影的怨恨,堵得几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身体不好的话,还是少沾些酒。”

在场的人交头接耳,颇有微词。

“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骆苏深吸口气,抱歉的姿态和口吻离席。

只是在他离坐后不久,几道若有所思的眼神才渐渐收敛了目光。

洗手间里,骆苏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自己煞白的一张脸,额前几缕头发s-hi漉漉的搭着,两鬓有水滴滑落脸颊,他俯下身体,用手捧了冰凉的水在脸上,这才清醒了许多。

刚才是他失态了。

他以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只有当人真真切切站在他面前时,他才明白,无论自己伪装得多么彻底,无论自欺欺人有多成功,无论自己看上去有多么心平气和,那积怨已深的过去,会一点一点淹没他的理智,让他在纪少诚面前乱了分寸。

骆苏抬起头,用手拂去脸颊上的凉水,靠在洗手台前喘息了一会。

适才纪少诚等人的脸色,骆苏猜测应该是猜到了什么,不过就算猜到又能怎么样,如今他已经二十一了,不再是从前那个三岁的小孩子可以任人拿捏,谁都不能再强迫他干任何事!

纪亦然的命是命,难道他骆苏的命就不是命?

骆苏抽过一侧的纸巾擦干了脸,整理好自己身上的着装,深吸口气,调整自己心情后正准备往外走,啪嗒一声,洗手间里的灯黑了。

骆苏站在原地,略有些心慌望向四周,一丝光亮也瞧不见。

他伸手进口袋掏手机,手机的灯光虽然明亮,可在骆苏眼里却仍然无事无补。

他摸着黑,挪着步子小心往外走。

倏然,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传来,洗手间的门似乎被人推开,一束亮光照进,恰好照在骆苏脸上。

骆苏下意识眯眼,以手背挡着。

“没事吧。”

骆苏浑身一僵,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是纪少诚。

越黑暗越安静的地方,就越发得让人焦虑不安。

他凝眉问道:“纪先生,您怎么来了……”

“我听说酒店线路跳闸,来看看。”

一个偌大的五星级酒店,线路跳闸?

骆苏疏离地笑笑,“原来是这样,多谢纪先生,我没事。”

纪少诚看着他失去焦距的双眼,“你看不见?”

“一点小毛病,没多大的问题,纪先生,如果没事的话,我想先出去。”

“我们聊聊?”

骆苏垂着眼,“在这?”

“我听说,你之前做过手术,身体还没好,怎么能喝酒?”

“手术已经两年了,早好了,而且医生也说不用服药,您或许不知道,我这一行就这样,什么资源都是酒桌上喝来的,不喝,我哪来的资源在娱乐圈立足。”

“如果是因为资源,以后你可以和云深开口,他很欣赏你。”

骆苏笑笑,“纪哥欣赏我是一回事,资源又是另外一回事,我自己能拿到的东西,还是不麻烦纪哥了。”

骆苏其实对于事业,并未有多少雄心壮志。他上辈子虽然没怎么演过戏,但也登顶了娱乐圈流量巅峰,他也有辉煌万人追逐的时候。

曾经得到过,也就没那么执着。

这辈子,他只想好好演戏。

“自己想要的自己拿,很不错。”纪少诚踌躇,曾口若悬河的他如今在骆苏面前竟也绞尽脑汁说着不让他尴尬的话,“刚才我说的和你同岁的儿子,他已经走丢十几年了。”

骆苏庆幸四周黑暗,纪少诚看不见自己脸色。

“他和你一样,怕黑,一到晚上,什么都看不见,小时候我骗他说,因为眼睛是黑色的,所以大家在晚上都看不见。”

“纪先生哄小孩,很有一套。”

“可惜他从小就得了病,为了给他治病……”纪少诚自嘲笑了笑,“他原来叫纪云然,庙里的主持说小孩子名字简单点好养活,一生都会平平安安,所以我后来给他改了名字叫纪然。”

“纪先生对您儿子挺好的。”

“可后来他还是走丢了,我找了十几年也没找到。”

“走丢了?怎么走丢的?”

“大儿子贪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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