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仆役不知道自己认了不该人的罪过,战战兢兢的说:“小臣……小臣趁人不注意,偷偷潜入膳房,将……将锅把豁了倒刺出来,然后……然后用毒水、毒水侵染,太傅……太傅素来喜欢进膳房理膳,就会……就会被锅把所……所伤。”
祁律下意识的攥了一下掌心,他的确被锅把的倒刺扎了一下,但是根本没有当一回事,当时文潞还给祁律包扎了一下伤口。
不只是祁律,天子也被锅把扎了,祁律突然昏厥发热,天子担心祁律,亲自去膳房熬粥水,结果也被锅把扎了,因为没注意,扎了好几下。
祁律脑袋子里突然嗡的一声,难道……
自己与天子都中了毒,难道是因着这个倒刺?怪不得,膳房大火,膳房里很多东西都给烧了,锅把是木头做的,想必当时也给烧了个七七八八,天子理膳之时应该用的都是新的厨具,而天子竟然也被带倒刺的锅把扎了一下,这听起来简直太凑巧了,除非有人故意为之。
祁律冷声说:“膳房失火之后,你又如法炮制,将锅把霍出倒刺,可有此事?”
仆役磕头说:“有……有……小臣不敢隐瞒,确有此事……”
祁律莫名昏厥发热,根本不是什么感染了风寒,而是中毒的迹象,只不过他中毒不是很深,而祁律中毒之后,因为丢失了味觉一度非常消沉,天子日日来给祁律理膳,仆役便如法炮制,再次制造了锅把的倒刺。
祁律心中一股火气冲天而起,如今天子还躺在榻上奄奄一息,都是因着这个仆役下毒的缘故,没成想中毒之事,竟然这样误打误撞的解开了。
祁律冷着脸,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难看阴鸷,冷冷的说:“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仆役吓怕了,不敢隐瞒任何,立刻说:“是晋侯!是晋侯让小臣这么做的!”
晋侯?
祁律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丝冷意,说:“还有呢?这东西你不会不认识罢?”
“啪!”被烧得漆黑的小羊皮扔在了仆役脚边,仆役低头一看,登时眼睛一翻,差点晕过去。
因着给天子下毒之事,仆役做贼心虚,祁律逼问之时,仆役立刻想到了这件事情,禁不住恐吓全都认罪了,哪知道祁律突然又提起了小羊皮的事情。
仆役脸色煞白,祁律冷笑说:“怎么?这会子又要做一个本分人了?”
“不不不!”仆役立刻说:“小臣不敢,小臣不敢,这……这也是晋侯让小臣做的。”
祁律眯了眯眼睛,说:“你是说,这书信是晋侯然你送出去的?”
如果是晋侯的诡计,那么晋侯就是想要引外敌入侵,野心不小。
仆役立刻点头,说:“是是是,没错,决计没错的,小臣每日送泔水之前,都会去固定的地方取一封书信,小臣……小臣其实不识字的,不知上面写的甚么,只是负责送泔水之时把这小羊皮送出去,扔在草丛里,其余什么也不知道啊!”
祁律狐疑的说:“你没见过给你书信之人?”
仆役说:“没见过,真的没见过,小臣不敢狂言,真的没有见过,其实……其实小臣也想过见一见那人,小臣提前来到取书信的地方,但一整晚都没有人出现,或许是被发现了,小臣……小臣也就没再想过。”
晋侯吩咐仆役去一个地方取书信送出去,除了书信,还会有一些财币放在一起,仆役拿了财币也就没说什么,如果执意好奇那放书信之人,反而得不到财币,所以仆役等了一次,没等到人,也就算了。
祁律的眸子微微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三日期限,今日已经是第二日,过了明日晚上,会盟便要开启,也就是说,明日晚上是一个关键,如果真的有人想要联合外地扰乱会盟,说不定明日晚上还会有送给赤狄的书信,不如放长线钓大鱼……
祁律盯着那仆役,说:“想要保住你的双手,便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明日继续去取书信。”
“小臣不敢啊,小臣不敢啊!”仆役使劲磕头。
祁律却说:“急甚么?便按照平日一样,明日若是还有书信,你便将书信偷偷送到律这里来,你若是敢耍滑头……”
祁律没说话,只是多看了一眼那烧热的箅子,因着箅子上没有放东西,一直空烧着,已经有些冒黑烟了。
仆役狠狠打了一个多索,说:“是……是,小臣不敢有违。”
会盟在即,会盟大营之中晋国、曲沃,还有潞国,全都不是省油的灯,而如今又多铎辰、留吁和甲氏三股赤狄力量,看来这一场会盟复杂得很呢。
第二日晚上,果不其然,仆役偷偷摸摸的,真的送来了书信,还是一张小羊皮,因着昨日的小羊皮烧着了,所以根本看不到什么内容,只能看到几个赤狄部落的名字,今日的小羊皮信件却十分全面。
祁律一看,心里咯噔一声,他立刻将小羊皮的信件交给小土狗去看,小土狗像模像样的坐在地上,两只小爪子捧着小羊皮,晃着小脚脚,一面晃一面看。晃着晃着,小土狗的小脚脚便不动了,仿佛卡壳一般停顿住,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眯起来,死死盯着信件上的内容。
这信件果然是写给赤狄人的,上面再次出现了铎辰、留吁、甲氏三个赤狄部落的名字,而且远远不止如此。
赤狄人竟然想要包围会盟用地,里应外合,将周人一网打尽,而且他们还准备趁着潞国和翼城空虚,同时派兵包围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