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茶来了。”奕鸣媳妇端着茶托过来,敲了敲书房的门。
族长开了门,接过她手中的茶托,吩咐道:“将奕凡带来的东西收到厨房去,别给外面的野猫叼走了。”
奕鸣媳妇点点头,偷偷朝里面瞥了眼,趁机问道:“爹,三弟他们过来找您,是为了什么事啊?”
族长沉着脸,冷冷地扫了她眼,吓得她浑身颤,往后缩了缩脖子,恭敬地道:“爹,我这就去收拾东西,不打扰你们谈事情了。”
说完,赶紧撒丫子跑出去,活似被火烧着尾巴的小动物。族长敛了敛眼神,摇了摇头,觉得这个媳妇太多话了,还得让夫人好好管教管教。
穆奕凡正和许彦林说着话,听到外面的声音,朝着族长问道:“爹,有什么事吗?”
“没事。”族长端着茶托回来,用滚烫的茶水冲了冲茶杯,再给每人倒了杯茶,“说吧,你们到底想做些什么。”
族长刚坐下来,穆奕凡就将张房屋设计图递给他,并向他解释这样设计的用意。
“这里是食堂,学生们中午的时候,就统到这里吃饭。这里是上课的地方,分几个不同的教室,识字和算术在这里,手工艺在这里,绘画在这里,礼仪和舞蹈来这里……”
穆奕凡将学堂的每个区域,都详细地跟族长说明它的用途。听完穆奕凡的解说,族长惊讶的瞪大双眼,急忙拿过那张设计图,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就算是金岭城最好的学院,也没有这个学堂规划的好,不仅仅教琴棋书画,还教礼仪规矩、女工手艺,这都是双儿和姑娘很需要学习的知识。
族长突然就心动了,急着就想问他们打算怎么实施,可又觉得太急切容易让他们顺杆而上,就努力压制心中的激动,假装平静地说道:“听着倒是不错,但实施起来,并不容易,尤其是怎么说月財寸里人接受这个事。”
“爹,我们办的是双儿女子学堂,双儿和姑娘是分开上课的,而且学的是琴棋书画、礼仪规矩,并不是违反《女戒》、《男戒》的内容,算不得违反礼教。”
穆奕凡说道,礼教什么的,其实就是禁止妇道人家抛头露脸,可村里的孩子们每天都要帮家里下地干活,哪有不能抛头露脸说?
“爹,你难道就不希望妞儿知书达礼、才貌双全,日后嫁个好人家?”
妞儿是穆奕鸣的女儿,今年十岁,是个很勤快的小姑娘。族长脸色有些松动,他当然希望孙女知书达礼,日后嫁个好人家。
“你在做什么?“正趴在书房门口偷听的奕鸣媳妇,被族长夫人这么一拍,吓得魂都飞到天外去了,她一手捂住自己的嘴,一手拍着自己的胸口,胸膛因为极速的喘气而上下起伏着。
族长夫人看着儿媳妇做贼心虚的模样,又看了看紧关着门的书房,不悦的皱了皱眉,这个媳妇实在太没规矩了,公爹在谈事情,她居然敢趴在门口偷听。
“你给我出来。”族长夫人觉得有必要好好教育下这个没规矩的媳妇。
奕鸣媳妇好会儿才缓过神,看见族长夫人生气的脸,不免有些心虚,赶紧挂上讨好的笑容,上前挽着族长夫人的手,替她捏捏手臂。
“娘,你就不想知道三叔和许大人来找爹商量什么事吗?”奕鸣媳妇跟着族长夫人进了堂屋,伺候她坐下,又给她倒了杯水。
“还能是什么事?不就是你弟夫开学堂那个事。”族长夫人没好气地哼了声,“我就知道他是个不安分的,整天就只会给我们家丢脸,这几天,你也听到了村里面的人都在怎么讲我们家?诶呀,我真是快被气死了。”
族长夫人伸手拍了拍桌子,奕鸣媳妇赶紧将茶递给她,“娘,先喝点茶。”族长夫人接过茶水,喝下顺了顺气,奕鸣媳妇才继续道:“娘,其实吧,我觉得村里办个双儿学堂,也没什么不好的……”
“你说什么?”族长夫人气的大声道,手中茶杯从手中坠落,啪一声裂开,里面没喝完的茶水,四处飞ji-an。
“双儿和姑娘,就该在家里学三从四德,相夫教子,跑出去学什么四书五经,难道还想跟戏文里唱的样,跑去考状元吗?”
族长夫人气的全身打颤,胸口因呼吸急促而剧烈起伏着,她是个传统的秀才家小姐,自小被灌输的观念就是,女子要学三从四德,要学女工厨艺,嫁人之后,要相夫教子,最不能接受那些离经叛道的事情。
“那都是不安分的双儿和姑娘才做的事,你脑子浆糊了,居然还觉得好?”
奕鸣媳妇见她生气,赶紧伸手拍着她的背,替她顺顺气,才开口道:“娘,你先别生气,我并不是说要让村里的双儿和姑娘去学四书五经,去考状元,而是说让他们学会识字算术,学点礼仪规矩,以后嫁人了,才能更好的管家,不至于被婆家人挑麻烦。”
听着这话,族长夫人气顺了些,奕鸣媳妇看她脸色好了些,才继续说道:“我听说,弟夫要办的这个学校,除了琴棋书画,主要是教礼仪规矩、女工手艺,有刺绣、厨艺、手工……这些手艺,随便学样,都能受用生。”
“而且我们办的是族学,去上学的都是我们族里的人,又不妨碍其它村子的人,他们最多就说点闲话,还能把我们怎么着?”
奕鸣媳妇替族长夫人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