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想着顾疏一穷二白,手里有几张牌一眼就能看透,既容易控制又没有根基,推他出去大家都方便;这里面唯有顾老爷子清楚自己儿子怀着什么样的虎狼心思。可他对这个亏欠二十多年的长子满心愧疚,二来只当顾疏为帮衬姓殷朝暮才出面,到底是自家产业,不可能下狠手,所以失去了拦截顾疏发展的最后一个机会。

总之在这种错综复杂的凌乱情况下,顾疏“勉为其难”站在了一个特殊地位上——对外与政府合纵,牵制顾氏内部顾禺的势力;对内与各股东连横,暗自布局发展自己。到头来竟下成一盘双方都觉得满意,都认为他掀不起风浪,都不将他放在眼里防备,也不出手刁难的巧局。

殷朝暮知他甚深,顾疏亲自出手,整个检查组便形同虚设。无论是殷氏派去打下手的,还是何氏派去泼污水的,甚或政府派去围观监督的,敢放顾疏这样的狠角色进来,统统沦为路过打酱油的。不出两天,顾疏已经暗中掌握了整个检查组的罗盘。往哪个方向查、怎么查、甚至会查出何等结果,都被他握在掌心。

如果可能的话,即便身为伴侣,出于家族企业考虑,殷朝暮也绝不肯坐视顾疏争取到这样一个能轻意拿捏三家权柄的位置。但他没办法,骤然听闻陆维死讯,殷朝暮心神耗费过重,实在没力气细细寻思。何况他也知道,即便顾疏存了私心,惟有让这位掌握追查方向,才可能将所有事情一一扯出来。

后果再严重,此刻他也顾不上了。

那位从一开始就捏准他七寸——明知有问题,顾疏也是最好的选择,或者说是想要彻底打击何氏唯一的选择!换任何其他人来,都没这个能耐,也没这个魄力。

他根本没得选择,顾疏从来就是玩弄阳谋的高手!

所以他想喊停的时候,事情已经不受控制了。

困龙入海、纵虎归山,顾疏既掌握了这个小小的局,自然不肯轻易放手,手腕翻转腾挪间三家一一被牵涉。最开始大家睁一眼闭一眼,只当他堆砌面子功夫,谁知顾疏胸怀丘壑,另有打算。待反应过来时,早被他以霹雳手段雷霆之势捏住命脉!

陆维死后第三天,当初何氏送批公文里关于测量评估周围建筑的一个疏漏被揭露,并查出何氏拍下的地旁边不足规定距离的地方,就有一家化工厂;陆维死后第七天,由于何氏提供的安全施工证件不足,顾禺贸然同意贷款,属于渎职行为;同月24号,就何氏违规施工继续往下查,何玉成被怀疑在竞拍过程中存在不正当竞争行为;同时顾氏银行副总顾禺贷款时发行了一套基金。过程中某些行为钻了法律漏洞,做基金前储备金并未达到法定数目,有圈钱嫌疑。最要命的是,顾禺擅自动用发行基金对何氏的违规项目进行了大笔投资,而后一旦出了事故,顾禺本人就要承担一定的刑事责任。

现在出了人命,非常严重,该开发项目的主要负责人何玉成必须负主要责任,同时顾禺的责任也不小。或者说真正要算起来,何氏顾氏那么多牵筋带骨、不干不净的工程堆在一起,顾疏只要接着往下拽,拔起萝卜连着泥,必然会揪起一大串人。

这个时候,已经没人敢让他再动手了。何老爷子亲自出面找顾疏谈,两人谈了不到三个小时,谁也不清楚谈得如何。只是在事情过去后将近七八年,那时何老爷子、顾老爷子都已彻底死心让出战场,安安分分颐养天年。在一处温泉泡脚时,何老头儿才松了口,苦笑着说:“顾老哥,我们终是老了,可叹我一辈子自诩眼珠亮堂,只当他殷则宁后继有人,却没发现你老哥才是最后的赢家!大风大浪都熬过去,到老反被我那蠢儿子拖累,平地里栽了大跟头。”说完他半是嫉妒半是复杂地叹了口气:“令公子蕴刀锋于无形,顾氏荣华可再保五十年!”

顾老头儿听了这话,脸上挤出笑,心里却满是苦涩——他这儿子不止外人看走了眼,他自己也做了一回睁眼瞎!不止对外人狠,对自己家人也一视同仁。

当初放手时还自我安慰父子一脉相承,顾氏在顾疏手里,终归还是顾家的。却不料顾疏要的是顾氏只掌握在他一人手里……

且不说七八年后,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只说当下,直到顾疏图穷匕见,摆明车马,三家才幡然醒悟,联手阻止。可惜何氏股东并不止姓何的一家,只有何老爷子一个人心疼儿子胜过心疼自己的钱,其他人各有私心!到最后争取了半天,平白授人以柄,这才从顾疏手中保下何玉成。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顾氏。顾氏虽以顾家为首,毕竟还有些零零碎碎的小股东。这些人力量夹杂在一起,若在平时自能被顾老爷子牵制住,保顾禺不轻不重受些降职的小惩戒。可惜现在顾疏虎视眈眈,芒刺在背,顾禺又出了这么大纰漏……顾氏其他人为避免自己也被牵扯进去,竟纷纷同意把顾禺罚得明显些,让他担了责任。

反正大家都看明白了:顾疏这位大少蜷伏多日,一朝露出利爪,明显是打算收拾他兄弟。只要能把自己摘出去,哪个还管顾禺顾二少倒霉不倒霉?

何老爷子走后不出两天,顾氏众人终于认清自己犯了何等惨烈的错误——误将卧虎错看猫!还放任自流!如今被捏住要害,不得不屈就。当天顾氏高层就召开了表决会——关于贷款给何氏导致特大事故的善后工作与处理办法。

明面上表决的是是否同意将事故责


状态提示:第95节--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
http://www.520dus.com/txt/xiazai18763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