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本来就已不快,好死不死兰罄这时又吐了句:“臭虫子,所以小常不喜欢你……”

云倾本已经够暴躁了,只是惦着小春不想小春为难,所以强加压制。可兰罄那句不喜欢一说,云倾在无法可忍,怒气一下子整个炸开来,他拔剑便往兰罄而去,心中只存在一个念头,灭了这个祸害,从此再也不用见着他!

“白白!”兰罄闪过一剑,可能真没想到云倾会砍他,那双眼顿时瞪得老大,怒视云倾。随后也下手软,取了门后扫帚便与云倾对打起来。

云倾心里抂吼着,叫他忍,为什么要忍,都不理会他了,那他因他而守的那些诺言又有何用!

让他服药,他偏不服,要他别动武,他与兰罄过招。

再不出来,那他也无所谓。

结果云倾就这么与兰罄打上了几个回合,从屋内打至屋外,从长廊打到花园。两个人都动了真气,杀来砍去毫不留情。

直至兰罄扫帚被越砍越短,敌不住云倾而节节败退,兰罄一个踉舱,云倾一个向前,挥剑直圣兰罄胸前……

而后猛地惊醒,云倾骤然止剑。

不能伤此人!若血ji-an当场,伤心的,还是小春。

就在云倾硬生生收回剑势之时,体内纷乱的真气齐反扑而来,浑身上下兴起强烈钝疼,他眼前发黑,喉间腥甜狂涌而出,鲜血溢出再无力紧闭的唇角,低落花丛草间。

而后他意识缈远,剑落倒地,耳边这时还隐隐传来兰罄试探的叫声:“白白……白白……”

“……不可以在这里睡……会着凉……”

不要叫我白白!

完全昏迷之前,云倾懊恼地想着。

再醒来,是听见了一声悠长的叹息。

云倾慢慢地睁开眼,体内那些纷乱的真气被疏导过,闷涨得叫人不悦的头疼也消失了。他知道有人喂过他药,那人终于从药房里出来了。

房里几盆火烧得暖烘烘,云倾的手脚仍是冰冷。

他转过头,往那叹息来处望去。

屋外旭日艳艳,阳光洒在斜倚着木门的布衣少年身上,少年有着一头与年纪不符的斑白发色,白发中掺着几缕黑,那枯槁的色泽令得云倾呼吸一窒。

黑白交杂的头发似乎只是稍微以手指扒过梳理,一直都是散乱得不像话。明明就是这样,明明还穿着麻布粗衣,可少年浑身却像是生着一层光似地,在艳阳下闪耀着。他的表情柔和而坚定,并不为那头早生的白发而哀伤,天下间仿佛没有事情可以难得倒他,即便是叹气时,也是笑着。

“赵小春……”房里弥漫着独特的清淡药香,云倾只消看少年歪七扭八倚着门的姿势,便能知道他是谁。

小春听见房里的人清醒,门也不倚了,整个人跳了起来,笔直往他这边走来。

“醒啦?”小春摸摸云倾的额头,摸摸云倾的手,紧张得浑身上下都摸个透,最后切脉确定无大碍后才松了口气,笑了出来。

云倾盯着小春一络垂到他眼前的白发,怒气上扬,伸出手便用力扯下,直把小春的脸扯到快贴上自己。

“欸欸欸,云倾,会疼!”小春拉着自己的头发往回扯,几番来往却发现云倾丝毫没有松手的打算。

“你是赵小春?”云倾脱口而出才发觉自己说了废话,这样似笑非笑的眼眉、这般喊他云倾的声调,如出一辙的容貌,不是赵小春会是谁。

“是。”小春的眼亮了亮。“我在药房里埋了快一个月,好不容易才找出让这身体大回来的方法,瞧,终于回复了,手长脚长地!”他咧嘴笑着,可开心了。

云倾注视着眼前的少年,或说青年。

此人面如冠玉、唇红齿白,一对剑眉跋扈飞扬,一双星目亮如点星,瓜子脸长得端正却多了一分不羁,五官细致温和却有着一份洒脱。

然而,最吸引人的还是那对宛若盈盈春水的桃花眼,和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灿烂笑靥,一看一望,便令人心魂荡摇不能自己。

云倾觉得气息有些不稳,但在望过小春那双带笑的眼,视线瞥至他白了半数的乌发后,那惊艳速退,眼神转而y-in骛起来。

“你这一头白发是怎么回事?”云倾又扯了一把,疼得小春鬼吼鬼叫地。

“放手放手!”小春拼命挣扎,好不容易才从云倾紧握的手掌中拉回头发。他揉了揉头皮道:“这因为最近在药房里忙着制药,不慎累出来的,头发变白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云倾心里隐约却知道不是那么简单,脑海里闪过几个画面,有个声音剧烈咳嗽后喘着说道:“药人是这样的……受伤过剧压不住体内药力……药x_i,ng反噬……头发就白了……”

眼前突然一黑,头钝疼了一下,在云倾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一掌往小春脸去,怒吼着道:“你说谎!”

忽然被这么一煽,小春愣愣地看向云倾。

云倾显然也被自己吓到了,他盯着自己的手掌看,眼睛瞪得比小春还大。

“我……”喉间干涩,云倾眼眶热着,却说不出话来。

小春杵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头发变白是药人体内药力反噬的结果……我太过急进要恢复功力,才伤了身体,导致压制不住药x_i,ng,让头发变白。”

小春顿了顿,声音低低地:“我知道你是心里急才会出手……”

在药房里耗了将近一个月,小春累了也倦了,脾气本来就不会太好,云倾莫名其妙赏他一巴掌,将他的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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