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任水玲珑从自己这里探听消息,放任言官弹劾自己给皇上理由,放任水玲珑对他的迷恋越来越深。
他比齐云若想的远远都要恶毒,他让水玲珑越来越爱他却离开她,他让水玲珑的儿子以最低贱的身份来到皇上的儿子身边,让他一辈子不能翻身——他要让皇上亲眼见证这一切的发生。
齐云若看着赵夫人,问道:“这是谁的主意?你们刻意卖了我母亲的仆婢,把属于我的财产带到了紫阳伯府,夫人,你知道,你们其实没有任何理由霸占属于我的东西。”
赵夫人嘲笑道:“一个妓女的东西,你说她怎么积攒出这么多的财物来的?”
齐云若愤恨道:“一个妓女的东西,你嫌脏么?那么你还把这些肮脏的东西留住,给你自己的女儿?”
赵夫人一时哑然,齐霓裙没有弄清楚整个事情始末,她只知道如果自己的嫁妆要让给别人,这是极大的耻辱,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耻笑她——就算齐云若没有要回东西,只是把事情宣扬出去,别人都知道自己的嫁妆中竟然会有妓女积攒的宝贝,自己也不能出去见人了,她不假思索道:“来人!把他抓起来!”
齐云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齐霓裙屋里却没有动静,齐云若没有回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看见齐霓裙跌坐在椅子上,喃喃道:“王爷……”
李琛走进来,冷冷道:“王妃,你要抓起谁来?”
季桓进宫述职后回府,前院的人送来拜帖,他一看拜帖上的名讳,先是疑惑地皱了皱眉,之后马上明白过来,脸上不由露出了笑容。
看完帖子,他吩咐自己的小厮,尽早地叫厨房做好宴席的准备,三日后务必妥当地迎接自己的第一个客人。这封帖子是送给季府的主人季寒松的,季寒松看过以后派人送了来,不久后季寒松背着手走来,对季桓道:“后日,为父还宴请了你外祖父,到时候莫冲突了才好。”
季桓手顿了顿,而后点头道:“儿子知道了。”
季寒松坐下来,轻叹一声,“现在皇上允了淳王回府自省,司德与夫人都自尽而亡,情势对淳王可毫不乐观啊。”
季桓刚回京,对这些事情并不知分了解,皱眉道:“可无论发生什么,淳王功绩不会被抹除。”
季寒松道:“正是因为淳王功大,现在才有各方势力纷纷落井下石,不给淳王喘息的机会……这个齐玉泽,莫不就是……”季寒松没有说完,季桓曾入淳王府的事情,在这父子间是不能提及的禁区。
可是季桓明白了他的意思,道:“小齐在西北为淳王立下汗马功劳,不是一般人可比的,小齐聪慧果断,x_ing格温和,现在又有了官职,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季寒松脸上现出犹豫之色。
季桓道:“父亲有什么直接说吧。”
季寒松轻咳一声道:“是你妹妹前几日送回一封信,王爷把大少爷带到了前院去,和这个齐长史同居一室,你妹妹深感不安。”
季桓皱眉道:“父亲是什么意思?”按季桓的想法,靖儿在季茹身边学不到什么好,在小齐身边倒是不错。
季寒松道:“你妹妹想让你跟王爷说,不要把靖儿与……多接触,那是个妓女养的孩子,十来岁开始伺候男人,x_ing情必然不与常人一般,靖儿是淳王长子,身份尊贵,这个……”
季桓冷冷地打断他,“季茹既然这么想,怎么自己不跟王爷说?”
季寒松唯独不敢对长子疾声厉色,只道:“你妹妹说,现在齐玉泽很能留住王爷的心,后院如今等闲见不到王爷一面,她又进不得墨莲院,连见儿子一面都很难……”
季桓看着季寒松,声音冷淡道:“妹妹是什么人,父亲比我清楚!她若是贤良淑德,王爷怎会逐渐远了她,只是她从来只会埋怨别人,从不觉是自己的过错,父亲!那些话我原不想再提,当年她一意孤行,联合夫人拉我进府,后来王爷不再喜欢她,她一直觉得是我的错,您觉得呢?!小齐境遇同样悲惨,可是这不是他自己选择的,如果可以,谁不想在父母宠爱下,成长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没有人想活在仇恨和痛苦里,如果给小齐一个机会,小齐会比任何人都走得远!”
季寒松沉默许久,缓缓道:“茹儿是你母亲第一个孩子,难免娇宠了。”
季桓冷冷道:“夫人娇宠季茹十几年,可是季茹却时常叫我心惊胆战,季家是和她牵连在一起的,如果以后季家被她连累,父亲有后悔的时候。”
季寒松道:“不至于,不止如此。”
季桓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