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和海哥结契了,到那天可能会摆一两桌酒菜。”

郁容不自觉地张大双目,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笑着说了声:“恭喜。”

话说,他不知道男男具体是怎么结契的,像男女成亲那样吗?

疑惑却不便直问,他遂问:“不知到时候……我能否去观礼?”

阿若哼了声:“你当我今天来干嘛的?”

当你来做好事的。郁容在心里回答,嘴上复又问:“确定了吉日吗?”

“还没。”阿若说明,“年底时间有些紧,不一定来得及。不是腊月,就是正月十五之后。”

郁容听罢,微微点着头,忽又想起了那个猪头画师,纠结了一把,到底没忍着,试探地问:“你认不认识一个男人……二十六七岁的样子,脸上有块紫黑胎记。”

“是那个王八蛋!”阿若怒目圆瞪,“你在哪看到了他?告我我去揍他!”

郁容心里一跳:“怎么……”

阿若想也没想直接说道:“那鳖孙子偷看我洗澡,被我发现了,拿镰刀追了他十几里路,还是给追丢了。”

郁容:“……”

囧囧有神。

要不是那猪头画师实在太恶心人了,他都想为其抹一把同情的鳄鱼泪了。不过……

阿若干得好!

“不过,你怎么问起了他?”阿若狐疑地看向郁容,“该不会……”

郁容见他误会的样子,忙解释着,稍稍修饰了下真相:“那人意图侵入我家,被石砮发现了,逮着去见官了。”

阿若面露解气之色,冷声道:“便宜他了。”

郁容笑了笑,放下了心里的一丝隐忧。还好,是他想多了。至于说,阿若被画入春那个图里……反正面目根本不一样,不是连他也没认出来吗?何况,那些图全被聂昕之的手下收缴焚毁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这般想,还是告知了阿若春图的事,尽管可能会抹了对方的面子,他认为,作为当事人是该有知情权的。

阿若当即气炸了,要不是郁容实在说不出画师的下落,怕不得再度拿起镰刀去砍人了。

郁容目送着阿若气呼呼地走了,半晌后舒了口气,不管怎么样,总归不是最坏的那种情况。

便彻底放下了这桩心事,回屋叫上石砮一起,帮忙搬运两大箩筐的葛根。

加上阿若白送的,一共收了有小百斤的葛根。

便在地窖清出了一片空间,撒上厚厚的一层细沙——没破皮的葛根储存起来不算麻烦,直接以沙子堆藏便可。

破了皮的鲜葛,得尽快进行炮制,否则哪怕大冷天的,没那么快就腐败了,也会影响到其药x_ing药效。

炮制葛根的古今手法有很多,最直接方便的,便是在净制后切块片,烘炕干燥。

于是,一家子人吃了饭,各个忙活着起来。一个去打水,擦洗着鲜葛,一个拿起了锉刀,将洗净的葛根去掉须根,锉掉粗皮。

力气最大的石砮取来榔槌,清洗干净,大力砸起了葛根。

作为大夫兼职吃货——好像哪里不对——的郁容,没有采取相对省事的炕术。

砸碎的葛根加水糅合,洗出粉,再用棉纱布过滤,分离得到淀粉,待白日里晾晒,便成了葛粉。

工序复杂、麻烦了许多,加工出的葛粉却可食药两用,两全其美……没毛病!

连夜加工了葛粉,这头还在晾晒着,那边丹参采收完毕,又得加紧处理。好在没破损的丹参,直接生晒即可,用不着过于复杂的工序。

赶在第二场冬雪来临之际,原药材全部加工完毕。

数量太多了,只靠一个人,短期内根本用不完。

其他几味倒还好,制药时用得着。

丹参属于贵重药材,弄好了几种丹参酒后,郁容平常就不怎么用上它了。制成成药什么的也没必要,通脉舒心类的药品市场不大。

就想了个绝妙的法子,留一部分备用,剩余的好几百斤,拿去与匡万春堂兑换别的药材,譬如不容易获取的三七,以及矿物类、骨骼类的药材。

系统的种子优良,种出的丹参品相相当好,匡万春堂乐得全部吃下,双方算是互惠互利。

阳光稀薄,屋顶上的雪尚未化尽。

半厅内,左右各燃着一火盆。

少了一面墙与门的防护,火盆的作用微乎其微,不过是图个心理安慰。

郁容也没在意,身上裹着聂昕之送的羔裘,里头还塞了一件薄棉衣,感觉不到什么冷意。

桌上篮筐里放着一堆的龙骨,他正一块一块地辨别着,再分门别类进行储存。

——龙骨包括了不止一类动物的骨骼,便是同一种动物不同部位的骨骼也有不同,入药之时须得有些讲究。

突兀响起的爆竹声惊扰到了专注工作的少年大夫。

郁容顿住了手头上的工作,侧耳倾听了片刻,爆竹声持续了好一段时间,瞥到正好经过檐廊的钟哥儿,便叫着他,好奇问:“可是谁家在办喜事?”

钟哥儿果真知晓,回道:“柳树家的二姑今天出门。”

稍微花了一小会儿功夫,郁容回想了起来是哪家,经常跟杌子那一帮小孩玩耍的柳树他是有些印象的,跟他们家倒是没多少来往,好像那户人家从没在他这儿看过病或买过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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