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尘宴过后,好几位官员喝得微醺,顾屿面色倒是还好,只是起身的时候有些醉意上头,周仁是不喝酒的,肚子却比旁人都圆得多,他扶了顾屿一把。

“江淮的酒不如北边的烈,不过后劲很长,顾大人得有几天头疼,要劳夫人照顾了。”方才和顾屿说了不少话的楚州刺史的孙儿笑道。

陈若弱让人扶着顾屿上车驾,闻言点了点头,顾屿才被扶进去,方才在宴上见过的扬州刺史夫人王氏就款款地走了出来,笑着叫住了她。

“顾夫人怎么走得这么快,后头有老虎撵着不成哩?”

陈若弱不太喜欢王氏,总觉得她笑得有点假,加上徐景年给自家夫君送了一群女人,她要能笑着回话才是怪事,抿了抿唇,硬邦邦地说道:“没有老虎,就怕徐大人撵上来,再送几个美人来。”

王氏也没想到陈若弱能把话说得这么直白,掩唇笑了笑,亲昵地走了过来,似乎是抱怨地说道:“他呀,就是笨笨的,想拍顾大人的马屁都拍到了马腿上,顾大人虽然嘴上不说,可妾是过来人,他瞧着夫人的眼神里都带着蜜水哪,我看啊,与其送女人讨好顾大人,还不如把妹妹哄好了,才有他升官的路子哩!”

这话倒是捧了陈若弱一把,可陈若弱还是对王氏喜欢不起来,脸色都没缓和,只是立在车驾边上,说道:“朝廷升降官员,是圣上的事情,我夫君是来查案的,徐大人的心思用错了地方,只要他行的正坐得直,没有讨好我夫君的必要。”

她先前还不知道那些丫鬟的身价,宴上听顾屿提起,才知道多贵,照她看来,这个徐景年八成就是个大贪官,只不过他们初来乍到,总要再观望一下才没直接抓人就是了。

王氏的笑都有些僵了,她的反应倒是很快,重又笑得咯咯的,“妹妹这也太会说话了,外子要是有那个作奸犯科的本事,哪里还轮得到他逍遥快活,他做的事情姐姐向妹妹道个歉,官驿里那些不懂事的丫头哪,姐姐这就帮你把她们都打发了,秦淮两岸多的是这些不着四六的玩意儿……”

“哎,顾大人可真是误会了,我家那个也就背地里做点小生意,买几个丫头的银子有,可真买不起什么瘦马,我看那些丫头也是他从脏地方捞出来的,再送回去就得了。”

王氏又捧又哄,换个人来可能真的被她蒙住了,陈若弱的神情却始终没怎么变过,等她把话说完,才淡淡地说道:“宴上喝了些酒,我有点醉了,夫人自便。”

说完,她就上了车驾,并没有给王氏说话的机会,王氏干瞪了半天,回过神来的时候,车驾已经去得远了。

顾屿其实并没有醉,宴上他试探出了不少东西,掩盖在众人醉后,陈若弱和那个徐景年的夫人在车驾外说的话,他也听得分明,眼角眉梢忍不住就带上了些许笑意。

陈若弱也是进了车驾才发觉顾屿坐在里头好好的,看上去并没有太多的醉意,只是脸颊微红,眼睛也比平时更亮一些,宴上装醉是很多人都会做的事情,她也没有想太多,挤挤挨挨着坐到了他身边,闻见他身上的酒气也不嫌弃,反倒是蹭了蹭他的肩膀。

“我想回西北了。”陈若弱小声地嘟囔着说道。

顾屿没有动弹,静静地让她靠着,轻声应道:“等以后吧,等京城的事情都了了,我带你回去,我们就在西北过完余生。”

陈若弱只当他哄她,倒也十分受用,还顺着他的话问道:“我们去西北,那爵位呢,给小叔吗?”

顾屿倒是真的想了一下,良久才说道:“三弟要是撑得起家业,爵位给他倒也无妨。”

陈若弱点点头,又问道:“那我们的孩子呢?”

顾屿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十分亲昵,语气却很认真,“若无本事,我护他纨绔一生,若有本事,自然能挣出一份家业来。”

“好没道理……”陈若弱眨了眨眼睛,“我们的儿子要是没有本事,为什么不能继承爵位?没有爵位,他以后的日子又要怎么过?”

顾屿闻言,似是想到了什么,低声叹了一口气,抚摸着陈若弱的头发,说道:“连挣出一份家业的本事都没有,承爵之后,他难道能护着镇国公府?”

这实在是个奇怪的想法,陈若弱枕着顾屿的肩膀,不过心里倒是奇异的没有太多不满,也许是因为顾屿这个人的存在就能让人安心,她甚至有一种,即便眼前的人不是镇国公府的世子,她也会觉得十分踏实的感觉。

“不承爵就不承爵吧,可是你总得给他们留点家底,还有给女儿的嫁妆,这不是旁人的责任了……”陈若弱说着,头已经靠进了顾屿的胸膛里,她掰着手指头一点一点地算,看着有点可爱。

顾屿也就随她算,偶尔插上几句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说得多了,陈若弱竟然真的有了一种儿孙满堂的感觉,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点鼓,刚才宴上她吃得很饱。

圆鼓鼓的小肚子手感很好,顾屿也跟着轻轻摸了几下,不过前世他和若弱有孩子已经是成婚好几年之后,他并没有抱着什么期望,只是顺着她的兴致,还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第一胎最好生个男孩,长兄如父,可以护着底下的弟弟妹妹,从小担起责任成习惯,他自己也会刻苦勤奋。”

陈若弱背过身不给他摸,有点生气了,“你自己这样,还要我们的孩子也跟你一样,我偏要生个女儿,让她快快活活的。”

顾屿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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