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到门口,元青突然顿住步子,涨红脸轻声对着她道:“海棠,明日我请你到家中做客,尝尝我娘的手艺,可好?我我娘很想你了!”
海棠默默跟随在他身后,听了这话,惊得顿住脚,连连摆手道:“元青哥,可别麻烦了,我日日都忙,你比我还忙,婶子也伺候人,伺候的怪累的,咱们还是以后,以后再吃吧今日多谢你了,明日回见”
她福福身子,头也不回跑了。
元青呆愣片刻,看着她跑远,半晌回神,笑着喃呢道:“傻姑娘这般怕我?”
海棠一口气跑回了卧房,脚不停歇,似后头有鬼在追,一路惹来无数探究目光
“哐当”一声关上木门,海棠靠在门后直喘气儿,她今日真被吓到了。
自从听了杜鹃的那一番鬼话,海棠此刻满脑子都是柱子的影子,她想要驱赶,可他就是霸道的很,怎么都不肯走,跟那倔驴性子一个德行。
海棠急的来回跺脚,她都怀疑这杜鹃得了王仙姑真传,说出的话跟那咒语一般,生了魔性,要不她这一下午怎会魂不守舍呢?
正来回跺步,刘婶子突然推门进来,瞅见她在屋内,吓了一跳,“海棠,你咋在里头啊?”
“哦我我有些头晕”海棠楞了楞,慌忙扯谎,为怕露馅,还拿袖子捂着额头装样儿。
“你这孩子,这般不注意啊开饭了,把碗拿来,婶子帮你送饭来吧”刘婶子盯着她责怪一番,提着空碗急匆匆去了厨屋。
屋里再次安静下来,海棠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跺步,突然她一拍额头,后知后觉回了神,傻笑着自言自语道:“你真成傻子了,刘婶子问你话,你干啥扯谎啊?哎呀,妈呀,我真是中邪了啊!”
三五日光景一晃而过,这几日双方按兵不动,北门外再没了贼人攻城,伤亡之人少了许多,整个后卫司药房渐渐闲了下来。
这日吃过早饭,海棠找到武大,请求批假半日,她要回南大街看望老娘和两个弟弟,这一别,少说快一个月未见了,她心里甚是想念。
武大大手一挥,痛快的放行,临走时偷偷塞给她一块小银锭子,低声道:“这是那柳军爷赏给咱们的,你收好”
海棠垫垫重量,少说也有二两了,这姓柳的,居然如此大方?
有钱不要是傻瓜蛋,海棠喜笑颜开,把银子揣进兜里。
武大又叮嘱道:“可别声张,得了赏赐可别嚷嚷的别人都知晓喽,惹一堆麻烦”
海棠点点头,冲着武大眨眨眼,嬉笑道:“放心吧武叔,我才不会这般蠢笨呵呵”
武大满意点头,叫了一辆马车,护送她去了。
慌乱的北区慢慢退后,黄土大道渐渐换成了平整的青石路,眼前视野渐渐开阔,看着街旁越来越齐整气派的房屋,海棠只觉似重回天堂。
提前在南大街巷口处下车,海棠取了铜板付了车钱,正要往家去,近乡情怯,总觉着这样光着手回去太不好看。
往左右两边瞅瞅,只见了一家卖糖糕的铺子。
想到家里还有两个弟弟,可都是贪吃的年纪,海棠赶紧去买了一包糖饼出来,往家赶去。
这糖饼不多,却花了她足足五十个大钱,心疼的海棠直抽抽,现在西河城的物价,简直涨疯了,还如此下去,也不知该怎么活。
家里离南大街主道也没多少路,海棠抄了近道,一路小跑,片刻工夫就到了家门口。
此刻家里院门紧闭,也不知一家人都在忙啥。海棠轻拍胸口,缓了缓雀跃的心情,等到平静了些,才拍着门板喊人;“娘,娘,快开门,我回来了”
一会儿工夫,院子里就传来粗重的脚步声,桩子兴奋的声音响起:“是姐姐,姐姐回来了,姐姐回来了!”
话声未落,门开,一张惊喜面孔已经露了出来。
“桩子!”海棠大叫一声,抱着他笑的眼睛都要眯成缝儿了。
“哎呀,这这鬼丫头,快进来,在门口跟你弟弟拉扯,还有没有规矩?”张二娘牵着阿福,闻声出屋,笑着责骂道。
海棠嘻嘻哈哈笑了一通,又直冲冲跑过来抱起阿福一阵猛啃。
直啃得阿福笑得喘气儿,才罢休。
“你这孩子,一回家,就犯傻了?”张二娘笑着嗔怪道。
“娘,”海棠放下阿福,跟她娘四眼相对,眼珠子就掉了下来,虽然是笑着,可眼泪止都止不住。
张二娘也红了眼睛,拿了布巾子出来给她擦泪珠子,责怪道:“哭啥啊,孩子,咱都好好的,这些日子你爹四处打听你的下落,都没找到人,前几日隔壁柳家婶子倒是从她娘家侄儿那打听到了,说你去给人药房抓药了,娘这揪了一个月的心总算落了你好好的,娘就高兴,娘高兴”
“娘,我好好的,好好的”海棠抱着张二娘,把头依偎在她怀里,这刻她才真觉着心里踏实了。
不管外头多么富贵,不管外头多么繁华,她就是这样一个小家子气的命,唯有守着一家人,这心里才痛快,才踏实。
海棠吸吸鼻子,靠在张二娘肩头上直抹眼角,冷不丁发现阿福和桩子在一旁坏笑,这才意思到自己丢了多大的脸。
“咳咳”海棠急忙挣脱开她娘的怀抱,理了理乱发,支支吾吾道:“笑笑什么笑再笑没糖饼吃”
边说,边故意把一早就藏在身后的荷叶包提溜到他俩眼前,晃来晃去,嘚瑟的显摆。
“嗷我要吃姐,我要吃”
“姐姐,阿福要饼饼饼饼”兄弟俩个跟饿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