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了。”

阮玉贞闻言,目光动了动,果然依言靠了过去。

二人隔了半尺的距离,在取暖器前面坐下,各怀心事地吃着汤圆。

吃了一会,荣怀文有些犹豫地开口道:“玉贞……你在这,还有没有亲人?”

阮玉贞听到荣怀文这话,便默默摇了摇头,道:“我不记得我父母什么样子了,五岁的时候他们把我卖给戏班子,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们。”

说完这话,阮玉贞看着荣怀文稍稍露出来的一点怜悯神情便笑道:“大少不必可怜我,其实我同许多孤儿比已经是幸福很多了,班主对我不错,也没有少我吃穿,除了走南闯北有点辛苦之外,其他的我真的没有受过苦。”

荣怀文听着阮玉贞这般轻描淡写的语气,心中恻然却又敬佩,末了他点了点头,道:“你能这样想便很好了。”

阮玉贞听到荣怀文这么说,便不由得微微一笑。

而荣怀文看到阮玉贞这个微笑,一时间又有些恍惚了。

☆、报应

阮玉贞见到荣怀文这么默默看着自己,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便低头开始吃汤圆。

荣怀文这会也意识到自己的眼神有些露骨,咳嗽了一声便道:“汤圆甜不甜?”

阮玉贞正把一个汤圆放进嘴里,听到这话,他便将汤圆咽了下去,方才低声道:“挺甜的……”

荣怀文听着阮玉贞这语气,会错了意,便连忙起身道:“可能是我放多了糖,不过我平时口味比较重一点,我去给你倒茶!”

阮玉贞一听这话,便知道荣怀文会错了意,忙道:“大少你误会了,我觉得汤圆味道刚刚好。”

荣怀文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有些局促地道:“这样么……哦……好。”

说着他便有些尴尬地坐了下来。

阮玉贞看着荣怀文的样子,总觉得荣怀文是在紧张什么,然而他也猜不透更不敢贸然去问荣怀文的心思,于是只有相对沉默着。

沉默了一会,阮玉贞默默吃完了剩下的汤圆,便将碗放在桌子上,然后道:“谢谢大少,我先去睡了。”

看到荣怀文的碗也放在那,阮玉贞目光动了动,抬手把荣怀文的碗也拿了过来,放到托盘里。

荣怀文一开始还有些迟钝,后来发觉阮玉贞的意图连忙道:“你快放下,我来吧。”

阮玉贞见状便伸手将那托盘端了起来,低声道:“大少,现在都是自己人,辛苦你做了汤圆,你还是早点休息,洗碗的事就我来吧。”

阮玉贞这话就一句说到了荣怀文的心坎里,那就是那个自己人。

荣怀文觉得阮玉贞这是真心话,但实际上阮玉贞是在客套,他知道自己如果不这么说的话,荣怀文八成是不会同意的。

阮玉贞都这么说了,荣怀文便主动道:“我带你去厨房吧,这边房子大,容易迷路。”

阮玉贞听到,便乖乖点了点头。

荣怀文拿了手电,二人便从楼梯上下来,客厅里的大灯有一盏似乎出了故障,一直在闪烁不止。

荣怀文跟阮玉贞都被闪得眼花,阮玉贞先默默皱眉捂住眼,荣怀文便眼明手快地上去关了灯。

这下子,又只剩下手电的光了。

二人小心翼翼地从楼梯上下来,荣怀文便引着阮玉贞往厨房里走。

洗碗时候阮玉贞神情一直都很认真,认真道荣怀文有些不知道如何搭讪,最终他只有默默扭头看向远处。

洗完碗,阮玉贞要回去休息了,荣怀文是再也找不到别的跟他相处的法子,便也只好静静送他回去。

回房间的时候,阮玉贞忽然想起荣怀文说有话对他说,但却又什么都没说。想到这,阮玉贞悄悄推开门,朝外面看了一眼,结果就正好看到荣怀文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这边。

阮玉贞吓了一跳,连忙关上门。

荣怀文也没想到会被阮玉贞看到,心里讪讪的,也急忙转身去了自己的房间。

这天夜里,三个房间,三个各怀心事的人,一夜无眠。

·

地产和古董这些东西要找到合适的买家真的不容易,荣怀谨其实已经坐了最坏的打算了——他要先去赌场的三爷那里探探口风,若是找不到合适的买主,那也只能从唐荣征身上下手了。

荣怀谨猜到唐荣征也一直盯着荣公馆的财产,但现在辜明廷挡在前面,他总是有些畏惧的。

而且唐荣征性格狡猾,一定不肯出什么大价钱,必定要贪许多好处走。

所以选他,也真是下下策了。

到了赌坊,荣怀谨先拿了片子递给下人,让他们进去通报,过了一会,下人出来说三爷不在,应当是去潇洒了。

至于去潇洒的地方,下人说是鸿庆楼。

荣怀谨自然知道鸿庆楼,苏小红就是那里的人,所以这会他倒是有些避忌了。

苏小红跟容景桓有来往……

然而想了想,荣怀谨觉得事情总不会那么巧,心一横便拦了一辆黄包车,直奔鸿庆楼。

到了鸿庆楼,荣怀谨刚从黄包车上下来便嗅到一股浓烈的香风,不光是香粉胭脂的味道,还夹杂着男士香水,雪花膏的气息。

这么多复杂而馥郁的味道组合在一起,便形成了荣怀谨现在嗅到的,富有人气的浓烈香味。

荣怀谨的出现让门口的妈妈很是惊讶,只见她先是跟一旁的人皱眉耳语了几句,随后却又笑容可掬地迎了上来,挥着手帕谄媚地笑道:“二少难得来一趟,这次要点谁的台子呀?”

荣怀谨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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