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扣留令崖?”张君洛蹙着眉。

“你怎么一副酌定苏令崖就在魔教的样子?”年玉琢走到张君洛身侧, 斜眼看着第一次见面的知己好友,他心情很是复杂:“容卿,你从来没有告诉我, 你是紫霄派的大弟子。”

“此事请你见谅。”张君洛叹了口气:“你知道我身不由己。”他一直微微欠身,目光落在前下方。

年玉琢早就听说过紫霄派张少侠的名头, 有些人说张少侠行侠仗义,有些人说张少侠风度翩翩, 更是传闻张少侠是紫霄派的下一任掌门。

甚至张少侠有竞选武林盟主的资格,这是何等根红苗正的一位正派侠士。

如何能与魔教教主扯上关系?

年玉琢还记得, 自己于三个月前就在张君洛面前暴露了身份, 这三个月内对方仍然与自己保持书信来往:“得知本座的身份,你内心作何感想?”

是个其他正派人士一样厌恶他?还是愤恨得想杀了他?

“十分慌张。”张君洛说:“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是魔教教主, 那一瞬间我很痛苦, 成器,你不会懂我的心情。”

“那为何继续与本座通信?”年玉琢转身看着他,眼神波动。

“因为我放不下你。”张君洛说。

“什么意思?”年玉琢放在背后的双手微微揪紧, 他问:“你于本座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

这个问题真是太直接,不符合古人的含蓄风格。

张君洛抬头看着年玉琢,对方那双咄咄逼人的眼睛有锋刃,饶是常年锻炼的撒谎精,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假话。

他张了张嘴,作出心疼欲绝的神情,狼狈地避开了年玉琢的逼视:“成器,我和你正邪不两立,其余的话我不想多说,今天来玄阴教只是为了令崖。”

要不是苏令崖被年玉琢带走,张君洛根本就不想踏进魔教半步。

他对武林盟主之位虎视眈眈,更不可能让年玉琢成为自己的污点。

“为他而来?”年玉琢喃喃了两声:“那你就请回吧。”

此番和真正的容卿见面,不知怎么说,与他想象中相去甚远,根本就没有激动的感觉。

在年玉琢一直以来的想象中,自己和容卿相知相交,情感深厚,对方是自己唯一的朋友。

他在这段交往中非常投入,可是对方并不如自己一样投入。

索然无味(见光死),说的就是他和张君洛的会面。

“来人,”年玉琢朝门口喊了一声:“送张少侠下山。”

对方对魔教是什么态度,他感受得到,并不能欺骗自己说,容卿完全不介意自己是魔教教主。

“你……”张君洛握紧拳头:“令崖和你无冤无仇,你何必再激起正派和魔教的矛盾?”

“送客。”年玉琢吩咐一声。

不等张君洛离开,他就甩甩袖子从后门离开。

啸风殿,李冬面前跪着成排的婢女,拦在门口不许他出去。

“你们这些人真坏。”李冬衣衫不整还赤着脚:“滚开!我要出去找玉玉。”

“教主说过,不能让您出去。”婢女们齐声说。

“乱讲。”李冬突然举起手中的布鞋:“你不让我出去,我拿鞋鞋打你……”看到那道黛蓝色的身影来了,他的鞋说扔就赶紧扔。

一只修长的手,接住李冬扔出去的布鞋:“你们退下。”

“教主。”婢女们惶恐告退。

“玉玉!”李冬眼睛一亮,赤脚朝年玉琢扑了过去。

要是以前,他肯定会假装绊倒,让教主来接自己。

可是就在李冬准备把自己绊倒的时候,他敏感地察觉到年玉琢很不对劲,有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摔死的冷漠。

所以他只是小小地踉跄了一下:“哎呀。”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年玉琢:“玉玉,痛痛。”

年玉琢冷眼看着他,而不是过来抱着他。

好了,等了足足三秒钟,教主不过来嘘寒问暖,也不过来帮自己整理凌乱的衣服,李冬就可以肯定有情况。

“玉玉……”他喊年玉琢的声音小了下去,变得有点胆怯。

“不要坐在地上。”年玉琢挤不出笑容,他现在压根儿就不想笑,也没有耐心去哄李冬:“来人,把他扶进去。”

很快就来了两个婢女,一左一右扶起李冬。

“我不要你们,我要玉玉……”李冬嘴里哼唧道,他被婢女带走的时候一直看着年玉琢,懵懂的眸子充满央求。

年玉琢站在门口望了望,没说什么。

等李冬再看的时候,门口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这种情况实在是太反常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教主要么是知道了真相,真正的容卿另有其人;要么是突然抽风,脑子不正常。

李冬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眼睛从天花板一路转到婢女的身上:“我饿了。”

“是。”婢女跟以前一样恭敬:“请公子稍等。”

年玉琢回到书房,沉声吩咐:“暗卫,传蔡护法。”

只听到一声膝盖磕地的声音:“是。”

不到半刻钟的时间,蔡九皋走进教主的书房,拱手行礼:“教主。”他以为年玉琢传他过来询问婚礼筹办得怎么样,便滔滔不绝地说道:“成亲事宜属下已经张罗得七七八八了,吴长老说后天和大后天都是吉日……”

想来教主的成亲日子,多半是在这两个日子中二选其一。

“成亲之事,”年玉琢说:“不必再继续张罗,取消罢了。”

“啊?”蔡九皋一阵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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