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之前——但或许是因为太久了,他们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有身体本能的刻下了属于这位无法超越的存在的记忆,让他们在尚未记起之前就已经感觉到了畏惧。

——不可抵挡,无法战胜。

叶笑一冷笑道:“阁下甚至不曾报上名号,何来——”

傅谦闻拔剑了。

一道极为凌厉的剑痕顺着傅谦闻长的过头的大剑呼啸而出,宛如刀锋,宛如月痕,明明离开雷霄剑的时候还不过半尺来长,然而在脱离剑锋的刹那起,这道半圆形的剑气就成扇形急速扩大,以在场无人能看清的速度贴着叶笑一的肩膀、钟锦年与万绿时的衣摆以及无数魔道人士的身边,重重的切在了叶笑一身后的北冥仙宗山门上!

那是宛若开天辟地一般的惊世一剑,可怕的剑气锐不可当,竟是轻而易举的切开了北冥仙宗的护山大阵,紧接着就好似切豆腐一般,将偌大的北冥仙宗正门切成两半!

朱红色的山门柱独木难支,失衡的两个巨大的立柱朝着中间砸了下来。在下发方的修者们不得不强迫自己从对仙人的无比狂热中清醒过来,躲过那从天而降的无妄之灾。

“轰——!!”

门柱交叉着摔落在地,在烟尘四起中碎裂成无数块,甚至不少锐利的沙石都飞溅向周围众人。修为较高的人帮助修为较低的,修为较低的北冥弟子则互相帮助。他们快速的逃离了危险区,并将来不及逃散的同门用力的拖拽了出来。作为在场的唯二金丹期之一,即便即将突破至元婴期,琴广厦在所有人中无疑都是十分脆弱的。眼睑对飞射而来的石雨躲避不及,突然一只有力的臂膀突然从身前拦住了他的腰腹将他带到了自己的身后。琴欢颜挡下危机,寒声道:“发什么呆!”

琴广厦忙道:“多谢师尊!弟子会更加小心!”

魔道众人看着昔日最憎恨的北冥仙宗如今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他们觉得自己应该是高兴的,然而却没有一个人能够高兴的起来。

一个能够切断北冥仙宗护山大阵的人代表了什么?可以将特殊材料制造的北冥仙宗大门石柱切开的人代表了什么?一个能够将叶笑一的所有行动完全依靠气势便压制住的人代表了什么?

——代表着这个人,绝不会是凡人。

甚至更有可能的——

他是仙人,完全处于魔族对立面的——仙人。

傅谦闻冷冷道:“不要让本尊说第三次。”

没有人敢妄动半步,随着下方北冥仙宗的灾乱暂时息止,重新恢复的寂静之中,只听到了木兰真人近乎咆哮的压抑声响:“我……北冥仙宗的大门!!”

苏濯:“……”

不论最终的结果如何让木兰真人感到痛心疾首,但傅谦闻想要的效果却是显著的。叶笑一近乎于毫无犹豫的挥动长袂,很快,一块巴掌大的小鼎就如献给帝王的贡品般被放置在绸缎织出的红色布巾上被献了上来,莫说是旁人,便是苏濯也是第一次真实见到这个传说中的天阙瀚海鼎的原貌。

青灰色的青铜鼎,上面刻着复杂而繁复花纹,用平凡无奇来形容或许都是一种抬举,它显得很破旧,就如同乾坤一线戒与阴阳轮回盘一样,它破旧到了让人看多看一眼都不屑的地方,不要说和那些华美亮丽的仙宝相媲美,便是放在凡间界的杂货摊上,它们都是连穷人都不会浪费钱财去购买的物件。

虽然是从同太真人的尸身上搜出,但是直至拿到手中,叶笑一都是抱着怀疑态度,无法相信这样一个如何灌入灵力都与路边的破烂相同的青铜小鼎会是那传说中足以炼制出飞升仙丹的至宝。然而天阙瀚海鼎是会择主的,叶笑一在短时间内无法找到可以被它认可的主人。而叶笑一素来自负,自负到只相信自己——或许现在还要多出个儿子——所以他绝无可能去向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渴求希望,也绝无可能成为天阙瀚海鼎的下一任主人。

对于叶笑一而言,这被同太真人誓死守护的宝物,在他的眼中除了刺激泰山真人之外,并无什么用处。

傅谦闻接过青铜鼎,莹白如玉的修长手指轻轻抚摸过瀚海鼎的边缘。随着他的手指的划过,破旧的鼎身一点点闪烁起莹绿色的光辉,一点一点连成一片,最后发出了耀目的光辉。同太真人在薛长生的搀扶下睁大了眼睛,他一生也忘不了这个光辉——这个当初闪烁在韩海峰的光辉带给了他们师徒四人无尽的希望,也在之后带给了他们无尽的绝望和痛苦。

众目睽睽之下,瀚海鼎的身体脱离了傅谦闻的手掌,它越变越大,很快就有一个成年女子般高、六七个人合抱一般宽阔。散发着荧绿光芒的瀚海鼎在空中缓缓旋转,随着绿色博文宛如水波一般撒动,慢慢的,自瀚海鼎中出现的红色灵魂格外显眼,“它们”宛如在痛苦的挣扎着,拼命的抓住鼎身想要从中逃脱,却又似乎被灼热的温度烫伤了灵魂,畏惧的再度松开手——如此往复。

木兰真人脸色苍白,薛长生更觉得喉头发干:“这是……丹王峰的……”

“是丹王峰弟子的魂魄,看来灼烧时间还很短,没有经过炼制的灵魂还很脆弱,无法挣脱仙鼎的束缚。”苏濯站在他们身边淡淡道:“看来,丹王峰的弟子并非跟着同太一起转投魔道,而是被他用来炼制足以毒倒掌门师伯的秘药。”

泰山真人却抓住了其中隐含的内容:“‘灼烧时间还很短’?……也就是说,当年二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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