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爱我,我也不爱的人,怎么可能重要。叔叔,怎么了?”林星落支起身子按着他的膝盖,又往他跟前凑了凑,“不舒服吗?”

“有一点。”隋祐在林星落屁股上托了一下,让他坐到自己腿上。他多想时光倒流,回到林星落还很小很小的时候,一只手就可以抱住,永远不担心他会离开自己。

林星落怕他腿疼,不敢坐实,僵着身子很是难受。但是隋祐面带回忆搂着他,他就乖乖不动伏在他怀里。

打扰了静谧气氛的是来送咖啡和点心的杨雅倩。但是隋祐没动,林星落也没动。杨雅倩几乎是用尽全力才端稳托盘,放下咖啡杯和点心的动作完全是习惯性的条件反射,她绷紧了自己身上每一根神经,告诉自己不要打碎杯子,不要尖叫,不要摔倒……就这样,像是没事人一样退出去。

一束冷厉暗含警告的目光如有实质打在她后背上,她僵硬得快要同手同脚,满身冷汗,终于平安走出了书房。

杨雅倩站在走廊上,长长的舒了口气。

隋家叔侄,原来是这种关系……

她忽然想起来隋公馆之前,苏素心一言难尽的复杂目光,终于懂了。林星落的警惕,她懂了。隋公馆上上下下的敌意,她也懂了。那些对于叔侄来说过分亲昵的玩闹和撒娇,她都懂了。

万幸万幸,她没做出不该做的事情来。她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拎着托盘几乎脚不沾地的回到自己的工作区。这种忽然堪破了所有人都不想告诉自己的秘密的感觉……太爽了!

她还不知道,从这一刻起,隋祐认可了她真正成为隋公馆的一员。

隋祐说的“有一点难受”并不是在骗林星落,一场秋雨之后,他便发起低烧,反反复复的折腾,许久不见好。

“咳咳……”隋祐的意识昏昏沉沉的,喉咙干哑欲咳,全身的骨头肌肉似乎都被陈醋泡过,酸软如泥,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

“叔叔!”趴在床头的林星落立刻醒了,扶着隋祐坐起轻轻拍他的后背。隋祐没力气,软绵绵的靠在他身上,被咳嗽的感觉抻得直恶心,他闭了闭眼,嘶哑出声:“什么时候了?”

林星落瞟了一眼床头的电子时钟:“凌晨四点。一切都很好,我也很好,叔叔不要担心。”隋祐这一病时日不短,公司里的事情都是由李忠和李存把关,他最后签字,照旧平稳的运行着。隋公馆里更不必说,连杨雅倩都很安分守己。

隋祐勉强睁开酸疼的双眼看了他一眼,皱着眉,有点儿不高兴的样子:“瘦了。”

“恩,很正常,我长个子呢。”林星落按着他的太阳穴给他缓解了昏沉的感觉之后,贴过去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

隋祐这次生病真是吓坏他了。出国那三年,两个人都怀着报喜不报忧的心思。除了思念和心里那些纷扰的情感,林星落是真的没什么忧可以报,隋祐就不一样了。他残疾多年,没了可心的人在身边陪着,哪能真的平安健康,更何况这次生病还有心理上的诱因。

他想按着林星落的后颈让他多亲一会儿都没力气,偏过头自嘲了一下,还没等心情变得更沮丧,林星落已经含着一口温水又吻了过来,他便没精力去想别的了。

喂了多半杯水下去,隋祐歪着身子靠在床头,腿脚轻颤,有些坐不住。林星落抱着他躺下,自己脱得光溜溜的也跟着躺进被子里,伸过一只手,细细的给他揉着腰背。

两个人在寂静的夜里安静的相拥,一时只听得到隋祐略显粗重的呼吸声。林星落把耳朵贴在他的心口试图听清他心跳的节奏,轻而快,发烧引起了窦性心律过速,叔叔现在一定很不舒服吧……

隋祐湿冷的手掌搁在林星落的后背上,青年人紧致温暖的皮肤触感绝佳,他眯了眯眼,不自觉的在他后背摩挲了一会儿后,涩声道:“落落,抱紧一点,有些冷。”

林星落立刻贴近他,像是一块温润的软玉贴了过来,笔直的长腿缠在他两条枯瘦无力的废腿上。隋祐的脚趾因为这种柔暖的温度不受他控制的蜷了蜷,擦过林星落的脚腕。

林星落仰头看他:“我给叔叔焐脚好不好?”

隋祐半闭着眼,似乎很享受当下他们亲密无间的感觉,嘴唇压在他额头上,含糊不清的低语:“不用,现在就很好。”

林星落回抱着他,不再说话。就在他觉得隋祐已经睡着了的时候,隋祐又忽然开口:“林长空死了。”

林星落的瞳孔骤然一缩,心里剧烈的跳动了一下,然后慢慢回神:“恩……”

“恩,是什么意思?”隋祐问得漫不经心,林星落却从他的声调中听出了微不可查的忧虑。

“恩就是,我知道了。”他的鼻尖酸酸的,这个男人生着病,发着烧,连坐上轮椅的精力都没有,却龋挂着自己的事情。他撩开隋祐身上宽松的蚕丝睡衣,把头扎进他胸口,眷恋的亲着他苍白的胸膛。

“不怪我?”小爱人扑进自己怀里隋祐就知道这件事并没有给林星落带去什么负面情绪,但总要听他亲口说出来才安心,“我不否认,是我断了他的生路。”

“这是什么话。他得了绝症治不好死了,生老病死,自然规律,和咱们有什么关系,我对他连救助义务都没有。”林星落曾对李安意有些模糊的憧憬,不感觉亲近但也没什么反感。而对林长空,他就从来都是厌恶的。

即使有过一点对于亲生父亲的好奇,也被他不择手段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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