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拿着小罐,三人溜到屏风后头。宝石刚盛好了两碗汤圆,就听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连连的贺喜声。

青青和朱子裕两人对视一笑,悄悄的吃着汤圆,侧着耳朵听外面说话。

那报喜的一口一个徐会元,把徐婆子哄的哈哈大笑,除了宁氏准备的大红封外,徐婆子也出了回血,自己开箱子拿了五两银子出来,给了报喜的人。这些人也不能多待,揣着沉甸甸的银子乐呵呵的走了,又有邻居听到动静来贺喜。

徐家宅子这条胡同,只有五户人家,都是四进的宅子,隔壁是朱子裕的私宅。另外三户,一户主人姓邢,叫邢爱民,如今在工部任侍郎;一户的老爷叫马德诚,任国子监祭酒;另一户叫赵明生,是翰林院的侍讲学士。

邢侍郎打发管家送了贺仪来,徐鸿飞领着去了偏厅吃茶。马祭酒和赵学士听说胡同里新搬来的那家主人考上了会元,想着除非殿前失仪,否则基本上离进士及第不远了,因此两人都亲自带着礼物来了,徐鸿达亲自将人接到正厅,又拿了从文道长那抠来的存货茶叶,亲自煮水烹茶。

文道长素来最爱文雅,他烹茶的手段如高山流水一般,能让人看得如痴如醉。徐鸿达纵然尽力学了许久,但在文道长看来依然是拙手笨脚的,只学了一点空架子罢了。但就是这空架子,仍赢得了马祭酒和赵学士连声赞叹,茶还未喝到肚里,心里先对徐鸿达多了几分认可。索性大家也不在这规规矩矩的坐了,将茶案搬到一旁的小厅去,三人围坐在一起,一边品茶一边探讨诗文。

茶一入口,马祭酒连声夸赞,当下说起各种茶经来,恨不得将徐鸿达引为知己,甚至已经开始称呼他的表字“志远”了。赵明生细细品了几回,方才问道:“我虽未能喝遍天下名茶,但也能说上七七八八,却没有一味茶能和志远的茶这般,不仅茶汤碧绿、香气清幽、饮上一口更是齿颊留芳,回味甘甜。”徐鸿达一边给二人续茶一边道:“原是教导我学问的一个道长自制的茶叶,每年也只得半斤。年前,我要赴京赶考,他便将当年剩下的三两茶叶赠与我,不怕两位大人笑话,若不是您二位来,我也舍不得拿出来喝呢。”

马祭酒闻言十分向往,言语间带着羡慕:“这世间也就是方外之人才能体会到‘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自在生活啊。”

几人喝了茶,徐鸿达知道这京城的文人最爱风雅,让宁氏备上一席全花宴,两人大呼文雅。一边喝着自家酿的花酒一边品着全花宴,两位大人也有意拉拢徐鸿达,说了许多皇上偏爱的文章喜好来,徐鸿达一一记下。

倒座的小厅里,来来忙往的人一直不断,青青吃了一碗汤圆就饱了,剩下的基本都进了朱子裕的肚子。直到宁氏让朱朱盯着正厅内的酒席,又看着人准备好各色花点后,这才才倒出空来坐下歇会,刚喝了一口水,忽然想起来没看到闺女,忙问石榴:“青青呢?”

徐婆子坐在一边听见也吓坏了,仔细想想,好像听见报喜的时候还见她来着,后来就没印象了,唬的脸都白了:“青青长得那么俊俏,别是让人趁乱拐了去吧。”

因家里还有两位大人做客,外头还有马、赵两家的仆人候着,实在不能大声吵嚷,刚想让人悄悄去找,恰好糖糕送新蒸的点心过来,问明了原由忙说:“刚才热闹那会还见宝石煮了一锅汤圆出去,说是二小姐要请朱公子吃,许是在倒座吧。”

宁氏有些疑惑:“不会吧,倒座里没见有旁人啊,我记得那两家的仆人正坐在那里头喝茶吃点心呢。”

如今正好到了午时,宁氏吩咐人将那两家仆人请到别处去用茶饭,待人走了自己悄悄进去,刚环视了一圈没见到人,正琢磨着往屏风后头瞧瞧,就听那里头传来“嗝”的一声。

宁氏一颗心落了地,瞬间黑了脸,绕过屏风一看,朱子裕抱着小罐在喝煮汤圆的面汤呢,一边喝还一边打嗝,青青和宝石则一脸担忧地看着他:“没撑坏吧?”

找到了这两个淘气的孩子,宁氏可算舒了一口气,又见朱子裕止不住的打嗝,忍不住又气又笑,点了点青青的脑袋:“你就淘气吧。”

青青缩了缩脖子,有些委屈的看着宁氏:“说好一人就吃一碗的,我也没想着他把一罐子都吃了。”

朱子裕涨红了脸,一边打嗝一边试图挽回自己的形象:“青青……嗝……包的……好吃……嗝……外头的人……嗝……又不走……”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宁氏听得难受,连忙止住他,把他叫跟前来,一边帮着他揉肚子一边让人拿配好的大山楂丸给他吃。朱子裕自打记事以来,除了老太太时常把他搂怀里,旁的也没有长辈对他如此亲近过。

这朱子裕见天的来,早和徐家的人混熟了,况且他如今又不满十岁,家里又没有人照顾他,孤零零一个人在外面宅子读书,因此宁氏和徐婆子都额外多疼他两分。见他扭捏的想躲开,宁氏还喝了一句:“别乱动,回头积了食,有你难受的。”又絮絮叨叨:“平时看着稳重,怎么吃起东西来一点数都没有,那汤圆都吃一罐子吗?还真是个孩子。”

青青摸了摸鼻子,眼神转了转,似乎想悄悄溜出去,宁氏一声也把她吼住了:“没说你是不是?整天就知道淘气,又不过节非包什么汤圆吃,若是把子裕撑坏了,我看你怎么和人家家人交待。”又点了点宝石:“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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