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整个体育场的声音更热烈了。
明明只有一两千人、而且大部分是选手和教练的体育场中,硬是叫这些观众营造出了大赛般热烈的气氛。
这也许就是体育的魅力,当原本置身事外的观众们看着场内的运动员们飞奔的身影、贲起的肌肉、过度用力而狰狞的表情,他们就会被别人正在拼命努力着这件事而感动。而当一个记录被打破、一个新的极限出现的时候,不管是否懂得其中的奥妙,每个人也都会不由自主地为破纪录这件事本身而心醉神迷。
陈焕之侧耳听了一会儿,她不由得笑起来,“他们在叫我的名字。”
“当然啦。”吕瑞嘉大声说,按着她的肩膀让她看大屏幕上,她的名字后面跟着硕大的11’’68,“新的记录,虽然只是个中学生运动会……”她说着,自己也笑了起来,“那也能吹好几个月了吧。”
陈焕之终于把心神从系统上挪开,开始专心地享受这赛后的美妙氛围。
这享受还包括刘鑫源献宝一样把她带给几个教练看,听他们变着法的夸,然后刘鑫源也用不同的方法将“16岁、正规训练4个月”这两个主要吹点一再重复。直到赛场组委会的人来叫陈焕之过去验尿。
“挺严格的嘛,一个中学生运动会都挨个验啊?”陈焕之虽然早知道做运动员肯定有这么一天,但是想想要在别人的目光下小便……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胜任。
“破纪录和前三名才验。你等着,我去找队医过来陪你一起去。”刘鑫源匆匆忙忙地回答了一句就跑去找队医了,他当然早知道规矩,但是之前也是一时兴奋忘记了。
根据规定验尿的时候除了反兴奋剂委员会派驻在这里的检验人员,还需要由参赛运动员的所属单位再派一个人陪同,整个尿液取样的过程都不能离开两人的视线。而相应的,在尿液分装直至送到反兴奋剂委员会办公室封装的过程也全程不能离开运动员和参赛单位陪同人员的视线,运动员如果还需要参加项目可以先走,但参赛单位人员必须全程跟着直至尿样封装完毕。
如果教练员和运动员是同性,那当然是教练员陪同比较好,运动员的信任度也高,但如果是异性,则一般会找队医、领队官员之类的过来,原则就是谁有空找谁,而且要运动员同意的人员。
而且因为中学生运动会是限制年龄的,所以还得拍手腕的x光片测骨龄是否超龄,但是这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倒是并不着急,只要运动会结束后统一去定点的医院拍了就行。
等队医过来的时候,陈焕之和检验员相对无言了片刻,那个年轻的检验员先笑了起来,她主动伸出手,“还没恭喜你呢。”
陈焕之也放松了,她也伸手握住,“谢谢。”
“别紧张,一般都没问题的。”检验员知道年轻运动员往往羞涩又不自信,现在紧张点没事,一会儿到了检验室半个小时便不出来的都有的是,先安抚她说,“这个级别的运动会很少查出来问题。”
陈焕之好奇道,“还真有人吃药刷个中学生运动会啊?反正都吃了,干嘛不刷个级别更高的呢?”
检验员又笑了,她经常遇到这样天真的问题,“你把兴奋剂想象的太神奇了,不是吃两粒药或者打一针就立马变成马里昂·琼斯了,只不过是在本身的能力基础上进步一点点而已,但是这一点点可能就意味着自身的极限,不吃药就突破不了。而且兴奋剂对身体的破坏很大的,不是身体特别强壮的人,一般打一针没等兴奋就先口吐白沫进医院了。”
陈焕之听她说的有趣,也起了兴趣,“那你查出来过服兴奋剂的吗?他们明知道自己吃药了,难道还乖乖被查?”
检验员摊手,“侥幸心理呗。不过我查出来的基本都是误服的,什么吃了外面的猪肉有瘦肉精啊,养殖淡水鱼的农药残留啊,感冒了吃了药之类的,这些查出来都是违禁成分。你最近没在外面吃过饭吧?”
“没有。”陈焕之此前一直以为省田径队食堂里不供应猪肉是因为猪肉脂肪含量高呢,原来瘦肉精也是禁药。她天真地觉得,这样也对,既然能给猪增加瘦肉,那当然也能给人增加肌肉,肌肉多了自然力量比较大。
正好刘鑫源领着队医过来,她们三个就一起去了后场检验室,然后陈焕之很尴尬地发现,她真的……做不到。
“别紧张,你就当我们不存在。”队医还在一边不断地鼓励她。
问题是她们就是存在啊,而且还两双大眼睛一起盯着她嘘嘘,还不能叫她们先别看,这谁能嘘出来啊!
陈焕之提上裤子,“那什么,我先出去喝点水行吗?”
检验员很体谅,她也是见得多了,“没问题,跟我来。”
她们刚出检验室,就听见场边再次欢呼哗然而起,陈焕之忍不住停下张望,现在正在进行的项目有好几个,这是又怎么了?
没过多久就听见场边的广播播报,“预赛第四组第一名,苏圆圆,11秒66。”
陈焕之和检验员面面相觑,过了半晌,陈焕之问,“那我还需要验吗?”
验还是要验的,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记录一共保持了二十分钟就被破,陈焕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