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给他心里打了不少气,他定了定神说:“我做完一整套法事之后,一点效果也没有,但是那家人挺客气,钱给了,还请我吃了顿饭,吃饭的时候那小孩倒也在,一起吃了,吃完饭我正准备走,小孩的奶奶忽然从房间里跑出来,说小孩好了。”
“那家人对我千恩万谢,我当时也没想到会自愈,还以为是法术有延迟,这次这家的小孩,和秦家的一模一样,听说我治好了秦家小孩就请我来,请的时候倒客客气气,可惜小孩没好,他妈脾气也不太好……”
熊一晖挠了挠头说:“估计秦家那次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吧,怎么治我真不知道,你们另请高人吧。”
何旭牢牢地盯住了熊一晖的眼睛:“你说这次旅店老板娘的小孩,和秦家小孩一模一样?真的完全一致?”
熊一晖说:“是啊,一模一样,我做法事也做得一模一样,结果一点效果都没有——哎,不对,这次的小孩比上次那个要凶得多,他整天在房间里画画,谁动他的画就咬谁,可凶了。”
“除此之外呢?”
熊一晖想了想:“没有了。”
“你知道这小孩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熊一晖摇头:“我刚来就去了他们家做法事,一做完就被抓走了,还没来得及打听。”
何旭和宋聿四目相对。
宋聿问:“那家旅店在哪儿?”
熊一晖伸出肉呼呼的手指一指:“看见这个信号塔没有,那下面就是了,叫‘英红宾馆’,说是老板娘的名字命名的。”
问到这里,显然这熊大师知道的都被刨了个干净,何旭挥挥手,他立马一溜烟逃了。
两人顺着路慢悠悠的往回走。
他们重回面店口,中秋将近,何旭见面店门口支了个小黑板,写:牛肉月饼,便买了两个尝尝,买的时候老板娘脸色姹紫嫣红快赶上调色板,他笑了笑,只当没看见。
把月饼往宋聿怀里一塞,这才开了自己的甲壳虫,依着导航找到了“英红宾馆”。
英红宾馆有三层,外头刷了砖红色的油漆,已经斑驳了好几块,里头采光也不好,甫一进来,就觉得一股子霉味扑面而来。
何旭是做小吃的,对气味格外敏感些,除了霉味,还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臭味,他皱了皱眉,没找到这臭味的源头。
前台有个服务员正在百无聊赖地涂指甲油,陡然见了新客人,还是两个大帅哥,同之前面店的那位一样,笑成了一朵花。
“您好啊,几位,要几间房?”
“一间标准间。”
何旭递了身份证,正从皮夹里拿钱,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听说你们老板娘的儿子犯祟了?”
他皱着眉,正是个嫌晦气、怕触霉头的模样,宾馆生意最近本就不怎么好,服务员一看到嘴的肥鸭要飞,立马卯足了劲儿撇清关系:
“嗨,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祟不祟的,就是小孩身体不舒服,哭啊闹啊的老板娘在照顾他呢。帅哥你放心,他就住在后院的两间小平房里,你绝不会撞上的。”
何旭故作犹豫,宋聿在一旁暗自佩服他的精湛演技,觉得他比电视上的小鲜肉还全情投入,何旭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把钱给交了。
房间不错,三楼,朝阳方向,没多大霉味,何旭一进门就软了骨头,懒洋洋的往床上一躺,宋聿不会开车,这一天半时间都是他开的,可累得够呛。
宋聿把行李搬到房间,推开房门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青年半个脑袋都埋在枕头里,窗帘没拉,大好的秋光打过来,给他脸上镀了一层金光,像是刷了一层甜滋滋的蜂蜜。
宋聿走近两步,发现何旭紧闭双眼,睡着了。
他先是将窗帘拉好,然后抱来被子,轻手轻脚的给何旭盖上,何旭睡得挺沉,睫毛都没动一下,宋聿盖完被子也不急着走,而是半蹲下来,长久的注视何旭的脸。
于是何旭就醒了。
他就算再困,也比普通人多一分警觉,因而醒来的时候呼吸完全没有变,眼珠也没转,只是调动自己的脑袋想了想所在环境,这才再一次放松下来。
他的神智在睡海中挣扎了一下,又渐渐沉了下去,迷迷糊糊间想:阿聿这是干什么呢,难道我睡相特别奇怪?
忽然面颊一热。
何旭愣了愣,这才发现是宋聿拿手指蹭了蹭他的脸,动作轻得像小猫撒娇似的,何旭在心里骂了一声,感到眼前的呼吸消失了,宋聿居然蹭完就逃。
宋聿当然不知道何旭刚刚是醒着的,如果知道估计已经窘得钻地缝了,即便没人知道,他还是脸红得厉害,觉得从触碰何旭的手指头起,燃起了一把滔天大火,一路烧到他心窝里。
宋聿攥着那根手指发了好一会的呆,直到脚都麻了他才回过神,想起自己的衣服上都是沙尘,便卷了换洗衣服,去浴室里冲了个澡。
出来的时候何旭已经醒了,虽然只睡了一小会儿,但胜在是深度睡眠,质量不错,何旭琢磨了一下,觉得宋聿这人脸皮薄,不好逼得太紧,刚才蹭脸的事只当不知道。
情场得意完就得思考正事,他们本来是奔着熊一晖招魂的本事来的,但现在看,这纯粹是误打误撞,倒是这老板娘的儿子是个新收获,之前秦家小孩状发突然,没查出任何原因,可这次的小孩犯祟,却被人说成是报应、天祟。
可以从这条线入手,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