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总,您怎么了?”舒小曼关切地问。

“没事,你立即筹备竞标事宜。”赵渊说。

“嗯,赵总,不过我今天又见到一个人,你猜是谁?”舒小曼问。

“陈婉馨吧。然后你接着要问我,和她结婚,怎么没告诉你,对吗?”

舒小曼微微皱眉,这赵渊,聪明的有些厉害。

“是的,身为你的第一助理,我觉得我有权提早知道并且做出安排!”舒小曼说。

“你是我唯一的助理,同时也是我大学的同学,你清楚我从前的一切。如果你还是当年的心性,知道我和婉馨结婚,会是怎样的反应?”赵渊问。

“赵渊,太刻舟求剑啦!现在一切,当以公司为重,就算你和婉馨结婚,我也知道是为了公司,我怎么会做出些什么不好的事来?”舒小曼撅起嘴巴,微微笑着。

“很好,你这趟是办公事,相信私人感情你懂得收放。”赵渊说。

舒小曼不得不拜服这位自己唯一的上司,聪明睿智和万一挑一的长相,他都占遍了,唯一的短板……却已然近在眼前。

“赵总懂我。”舒小曼放声大笑,说:“那言归正传,既然陈总不喜咱们走捷径,那咱们只能正规中标了,不过说实在地,就算凭实力,我们也能拿得到这几笔单子,赵总对陈家一族的合作,总是要走灰色地带,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向我,你这个身边人坦白呀?”

“陈家族人的共同特色是,凭实力只有一次合作机会,凭其它,他们一直会是回头客,你走正常流程吧,如果再搞不定,我可以去会一会这位陈总。”赵渊像是恢复正常,十分自信地说。

“不用,我一定能搞定。”舒小曼捂着嘴偷笑。她知道赵渊一诺千金,如果事情的推进再有问题,恐怕他真地会去见林文溪,到那时候,两人中间必有一人出乱子,而这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结果。

陈家。

陈婉馨正襟危坐在画室里,她正在临摹一张黄夕雅的陈年照片。

真美,陈婉馨微微笑着,年轻时的黄夕雅,陈渊溪的母亲,的的确确是个美人坯子,美得无暇,美得纯净,难怪陈渊溪从前长得秀气可人,眉目间,和他亲娘简直是像极了。她画到黄夕雅的鼻梁,微微皱了皱眉——林文溪怎么就不像全一点,偏偏那鼻子和嘴角,长得和自己这么像,长得和自己父亲一般无二致!简直让自己想把他的鼻子割下,嘴巴给戳歪。陈婉馨一笔一笔地画着,想起那时候,自己为“陈渊曦”这个名字可是吃尽了苦头。

起初,陈婉馨认为“陈渊曦”这样的名字并不太适合,太文弱,男孩子应该有更加沉稳的名字,她说服了陈天骄,说作为亲生儿子,改名理应父亲做主。

陈天骄建议过陈子廷,陈子远,陈子墨。但是陈渊溪一一拒绝,就算他在陈家立足未稳,他都能理直气壮地拒绝自己的父亲。

陈婉馨当时心情十分郁闷,那人就笑着对她说:“姐姐,老和尚和小和尚背着女人过河的故事你听说过吧,不是我放不下,而是某些人放不下吧?昔日和我早就成为过去,你再得不到也与我何干?”陈婉馨气得几乎哭了出来。

好在那人六年几乎都在美国,偶尔回国也是处理生意事宜,和父亲相处得多,但是回家很少,见面机会也少,眼不见为净。但是陈渊曦从美国回来后 ,很快取得家里从佣人到家族长辈的信任,自己的地位早就岌岌可危。自己时不时找机会拿赵渊刺激他,却从不见有任何效果。每每在家里当面称呼,总是喊渊曦弟弟,这样的感觉,就像赵渊和林文溪合二为一一般,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瞧着,气得肺都要炸开,还是得人前言笑晏晏,一派姐弟和谐,这等哑巴亏,让陈婉馨又如何甘心。

然而她始终不相信陈渊曦真地和赵渊不相干,她在他房间里,袖口里,各种能想到的地方都放了赵渊的照片,以此观察他的反应,他竟平静如水。 陈婉馨知道自己这样女儿家的小打小闹,也许永无可能动摇陈渊曦的决心,更不可能阻止他更加快速地接手家族生意。既然触角伸到家族生意了,陈婉馨暗暗想着,刚好父亲在外公差。

眼下有一件事让陈渊曦为犹豫,因房产建筑需要,小城北边还有一栋房子没拆除,能说服这家住户顺利拆迁,这趟工程才方便进行。

陈婉馨和已经是项目头目的骆扬,将这事成功摊派给陈渊曦。

如果是从前,骆扬的做法是继续提出一些附加条件,不同意就找机会将人骗出房间,强拆而已,这事他已经做得轻车熟路,只可以让人求天无望,入地无门。这些年,上面大力整肃风气,尤其是强拆方面动辄得咎,他自然收敛了许多。他方方面面都打听陈渊曦虽然在美国十分得力,但是居然没有留下一件有案底的事,是自己家族的人,谁都不可能白得了,他冷眼看着陈渊曦如何处理。

没有任何待拆户的资料交给陈渊曦,没有指派任何帮手。

陈渊曦尚未将门敲开,还在耐心沟通时,只听得一旁的推土机突突作响,骆扬高高地站在推土机的机身侧面,威风凛凛地单手叉腰,冲自己笑着。原来骆扬已经准备好队伍,跟随在他后面。连媒介亦有所准备,一旦强拆,镜头下面的,只会是陈渊曦。

“老子和你拼了!”守屋子的人冲上来就要打陈渊曦,跑到身边却一声惊呼:“孽障啊!”遂揪住陈渊曦的衣领,气得双目圆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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