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在羽毛之中的球一样。

许久都没有感觉到身前传来的动静, 也没有听到沃伦离开的脚步声的桑德拉有些困惑,她的神经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拽住一样绷紧着, 然后感觉到一种陌生的触感从她环抱住双膝的手臂上轻轻传来。

那种感觉有点像自己身上的羽毛一样,但是却比自己的羽毛坚硬很多, 明显不是夜风的气流轻轻卷起桑德拉生长出来的, 敏感并且纤弱的柔软细羽,将她轻轻地整个拥进了某一种宽阔并且温暖的地方。

桑德拉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会直接动手,受到惊吓之后本能的尝试着反抗对方的动作, 这也让她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 看见了那一片白雪一般素净的飞羽。

“现在你应该放心一点了吧?”

雪白的羽翼在高大的男人身后优雅地舒展开来, 在黑夜下, 颜色浅淡的接近银色的灰金色短发打着卷一直垂到了他的脖颈,湖绿色的眼眸之中渗进了冰凉的夜色, 像是一片浓稠的森林, 凝结着几乎滴落的浓郁稠绿。

桑德拉看的瞠目结舌,似乎完全没有想到居然有人和自己一样生长出了一对翅翼,还正正好好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尽管这种事情很不可思议,桑德拉也不愿意相信这是一个巧合,但是骤然见到同类的松弛让她再也不能压制住翅翼生长时的痛苦, 压抑着悲鸣重新把身子蜷缩起来,浑身颤抖着咬住自己的手腕防止自己发出更多的声音以至于被别人发现自己的变异。

本来她不应该在这里面对着自己的变异的,但是今天因为达芙妮接了一台出车祸的狗狗的手术折腾到半夜,她也就在宠物店之中留到很晚帮达芙妮收拾完之后才从宠物店离开,走在半路上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有点不对劲,但是赶到自己的公寓中肯定来不及,所以才找了这么一个还算得上是隐蔽的小巷子藏身起来期望着自己的变异不会被人发现,然后可以平平安安的回家收拾好自己。

但是显然自己的期望是落空了。

翅膀的生长带来的痛苦并不像是它第一次出现在自己身上是那样的轻松,桑德拉几乎都能感觉到自己肌肤血肉被强行生长出来的,本来不应该出现在她身上的器官给撑破的声音,甚至连背上的骨骼都好像发出了一阵阵让人感觉牙酸的咯吱声,在重新拼凑出一副可以支撑起自己背后这对新生器官的骨架一样。

“放松。”

沃伦也发觉了桑德拉现在的情况,他伸手赶紧扶住了桑德拉的肩膀像是安抚一般地轻轻拍打着她不正常隆起的脊背,皱起眉头低声说道:“你这样会伤到你自己的。”

手腕受不住这样的蹂/躏被并不锋利的牙齿撕开了肌理,汩汩流淌的鲜血涌进桑德拉的口中,沿着她的下颚牵连成线地滴落在地上。沃伦发觉她一声不吭的怪异,把人的脑袋掰起来之后才发现她的手腕已经被他自己给咬得血肉模糊了。

这样下去不行……

沃伦自己在变异的时候虽然也有感受到过异样,但是他并不像桑德拉一样感受过这样切身的疼痛,也不理解为什么她的变异会经历这样的痛苦,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清楚如果再让桑德拉这样继续下去,她可能会把自己的手给咬断或者咬到自己的舌头什么的。所以他捏住桑德拉的脸颊强迫她松开了嘴,然后把自己的手腕塞进了她的口中皱起了眉头。

桑德拉的体质并不像他一样愈合很快,她在这种形态之下受伤时甚至比正常的普通人愈合还要缓慢,这样还不如让她咬自己的手。

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疼痛,沃伦一边想着她咬起人来还真是一点都没有留情,一边留心关注着她身后那对翅膀的变化情况。

像是破茧的蝶蛹一样。

看着那对有着美丽的,像是晴空一样色泽的翅翼撕裂桑德拉的脊背挣扎着展现出来,沃伦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破茧成蝶的虫蛹,痛苦地挣脱开蛹壳的舒服,只为之后对着苍穹的向往。

桑德拉痛得已经发不出声音来了。

她的面孔扭曲着被涔涔汗水浸透,除了沾染在唇瓣和下巴上的鲜血,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像是刚从水中捞起来的白纸一样,湿淋淋的几乎透明。

生长出翅膀的过程对于桑德拉来说并不好受,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疼痛了,或许以前有过,或许没有过,但至少自从她离开那里,离开自己的过去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了。

沃伦现在也做不了什么。尽管桑德拉看起来相当的痛苦,但这是一个只有她自己能够经历的过程,他能够做的,也就只有帮她分担一点痛苦而已。

雪白的翅膀像是安抚一样包裹出桑德拉的身躯,将她正在生长着翅翼和萌发着无数细碎绒羽的身躯给严严实实地遮挡在底下,就算有人走近了看也看不到这对翅膀底下还藏着另外一个人。沃伦能感觉到她炽热粘稠的呼吸扑打在自己的手腕上,也能够感觉到她的喉咙中传来难以忍受的痛苦的震颤。

但是当那一对还黏着鲜血和破碎的布条的天青色羽翼从桑德拉的身后舒展开来的时候,沃伦却又觉得这是他见过的,最为美丽的变异外形了。

就算是他拥有着这一对洁白的羽翼,再加上英俊的外貌,以至于被人称呼为“天使”,他也觉得自己的翅翼是远远比不上桑德拉的羽翼的。

像极了天空,却又比天空更加辽阔;像极了海洋,却又比海洋更加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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