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圈,才看到远离人群坐在人工湖边的陆邱桥和温风至,然而那里并不仅仅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有一个穿着t恤和运动鞋的男孩站在旁边,廖长晞觉得有些奇怪,便走了过去。

然而走近一看才发现那个“男孩”只是远远看着年纪小,靠近了才发现他其实是这次画展的主办方悦意文化的老总何愿,他在反光粼粼的湖水边眯着眼睛生气:“你再休刊我又要给印刷厂付违约金了,我不管这个月你无论如何得画几页出来。”

站在他对面的陆邱桥脸上表情无奈,他抬起双手做了几个往下压的动作:“好好好,等今天画展结束我就闭关给你画。”

“不是给我画,”何愿皱眉头,咬文嚼字地反驳,“是给你自己给你的读者画。”说完又看了看坐在陆邱桥旁边的温风至,语气讥诮,“当初完结前是你自己要接着画的,现在画不下去可不是我们的问题。”

陆邱桥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悄然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温风至,而后者似乎觉察到了他的眼神,唇边微微抿出一丝笑意。

这时候何愿也看出来站在不远处的廖长晞也是要找陆邱桥和温风至说话的样子,他便摆了摆手手说自己要走了,走之前又告诉陆邱桥裴艾夕后面可能要休半年产假,他会再派新的编辑过来。

陆邱桥点了点头,看着他摇摇晃晃地穿过人工湖到大路上去,那里有一个高个子青年站在路边等着他,看到他过来之后挥了挥手,然后两个人并肩向山下走去。

他回过头来的时候廖长晞已经在温风至旁边坐下了,他有些担忧地看着阳光下皮肤非常苍白的温风至:“你还好吗?”

“我不能更好了,”温风至笑了,他非常诚恳地说,“你应该去看看我的画,学长。”

廖长晞的脸上闪过一丝赧然,他的确还没有进画展里面去,而是听说他和陆邱桥在这附近,便想要先来打个招呼,毕竟从年初那件事发生之后他还没能找到一个很好的机会跟温风至说上几句话,那一晚陆家兄弟顺着一楼花园的围栏往二楼攀爬,而自己腰部有伤只能留在下面等着,后来二楼枪响他意识到事情可能变得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他喜欢温风至但不代表能为他交付一切,于是一时间恐惧占据上风,他逃跑了。

只是好在钟海雨进入别馆之前便安排好了检举蒋京倓的证据,一份递交了检察院一份递交了董事会,而陆山海从书房逃脱之后也非常迅速地报警声称自己的弟弟被不知名的人绑架并勒索巨额赎金,于是被陆邱桥砸昏的蒋京倓当晚就被抓捕,但与此同时陆邱桥也被蒋京倓的保镖打伤,与温风至一起在医院住了很长一段时间。

但陆邱桥最多只是受了一些外伤,较为严重的是被强行穿上夏装在露台被扔了一夜的温风至,他身体上受到的创伤还是其次,更多的是蒋京倓带给他精神上的摧残。那天离开别馆之后他开始经历严重的失眠,好不容易睡着也只会做噩梦,而他醒着的时候状况更加差上许多,失忆易怒,缓和了许多的神经衰弱也有了卷土重来的迹象。

他好像一夜之间回到了他在美国时候的样子,即便陆邱桥寸步不离地陪伴他也非常难改善,他自己心里明白所有事情都已经结束,蒋京倓的王国垮塌他锒铛入狱不会再对自己产生任何威胁,然而恐惧就是阴霾一般萦绕上空挥之不去。

而那段时间陆邱桥也过得很不好,陆山海因为持枪伤人内部被处分的很惨,父亲因此而发怒,又在得知那一晚温风至去救的似乎是他的同性情人之后几乎当场用拐杖敲碎陆邱桥的脊骨,而陆邱桥岿然不动任他打骂,后来父亲忍无可忍,将他赶了出去。

回到杭州之后陆邱桥向悦意申请了《极光森林》的休刊,何愿也听闻了他们的遭遇,明白强求没有任何意义,便勉强同意了他的请求。随后陆邱桥带着温风至从日本开始去了很多地方游玩,那里面很多是当年温风至说过想去的国家和地区,只是曾经有心无力,后来有力无心。

陆邱桥强行带着精神状况并不很好的温风至上了飞机,他一路上几乎都不拍照只是画画,风景人像还有站在风景里的人他画了许多,他的做法的确感染了温风至,他慢慢开始好转,因为白天到处参观消耗体力晚上也能好好睡觉,睡好了之后醒来又比以往要精神好上许多,于是进入了良性循环。

旅程进入到后半段之后温风至也开始画画,他们不赶时间甚至买了画具有的时候坐在漂亮的景点可以画一整天,游玩慢慢变成了写生,但他们乐此不疲,像是回到了还是学生的时候,一笔一画只是单纯为了记录,没有任何附加。

而陆邱桥的嗜好没有改变,他去许多城市都喜欢那里的文具店,文具店里又格外喜欢摆满橡皮擦的货架,温风至搞不清楚这算是什么习惯,但还是每一间都陪着他去了,到最后他们返回杭州的时候,行李箱里挤挤挨挨地塞满了各种样式包装和说明文字的橡皮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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