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捧好了。”九倾拿起茶盖,直接盖在了茶盏上,阻止了热气的溢出,“这盏茶温度会持续半个时辰,孤没你兄长那么残忍,但是请你给孤记着,孤的眼里揉不进沙子,算计孤的这种事情发生过一次,并且没造成什么严重的影响,孤可以宽容你一次。”
眸心薄凉色泽轻涌,九倾的声音也渐渐失去了温度,“若再有下次,孤让你好好体会一下被烈火吞噬的滋味。”
“微臣……微臣不敢。”云昊声音微颤,双眼盯着手里的茶盏,双手被滚烫的温度烫得如烧灼一般剧痛,而浑身的血液也像是要随着这茶水一起沸腾一般。
不大一会儿,他的额头就冒出了涔涔的汗水,脸色却苍白中透着一抹不正常的红色。
九倾安静地看了一会儿,就站起了身,转身走到亭柱旁,看着亭外风景。
办完事情回来的紫陌看着亭子的一幕,眉头微皱,沉默地看了一眼双手捧着茶盏看起来像是很痛苦的云太傅,随即转头看向九倾:“殿下,奴婢把折子都给皇上送过去了,皇上问您怎么又要离开?”
“你怎么说的?”
“奴婢说不知道。”
“嗯。”九倾点了点头,“替孤再跑一躺,告诉父皇,殿试的事情让他不必管,等孤回来之后,孤亲自主持殿试。”
紫陌闻言有些讶异,却什么也没问,再一次乖乖地领命而去。
九倾独自安静地站了一会儿,淡淡开口道:“对于天都名门世家的事情,你了解多少?是否大多都是这样的情况?”
“微臣……不是十分清楚。”云昊稳了稳语调,“但是庶子庶女的命运都掌握在嫡母和嫡兄手里,这一点却大多是事实。”
“上次在御山书院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跟孤说起此事?”九倾转头看了他一眼,“非要用这种算计孤的方来得到这个机会?”
如果不是为了让九倾知道这样的事情,那么作为一个朝臣家的庶子,云昊就算如何不怕死,也断然不敢参与到胥王这件事情当中。
在寒潭中下药,这件事情九倾必然会查——但是也要等她彻底腾出手来,并且那药效失去了效用之后,她才会彻底清查此事。
或许连云昊自己,都不敢确定什么时候才能换来这个机会。
九倾要查下药的人,最后能不能查到他的身上也同样是个未知数,可他还是这么做了,抱着的或许只是一线希望。
之所以没有在书院里说,是因为,“书院里人太多,臣无法保证这件事不会让微臣的父亲和家兄知道。”
一旦父亲和兄。
而且他也无法保证,当时说了此事,九倾会不会插手去管这样的事情。
他只是觉得,算计储君一事罪名虽然不小,只要九倾查到了他,他也有了被单独召见的机会,那么就是上苍给了他一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机会。
即便因此而换来一些惩罚,他也觉得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