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唤聂昕之“勺子”的只会是聂家人,且应为年长者。
待看到气色惨白的家伙被打得吐血……
真,吐血了。
郁容忍不住唤道:“兄长且住手罢!”
是熟人就别动辄动粗,有误会尽量解开再说,凡事好商量。
尽管作为当事者,他自己都不知道存在什么“误会”。
然而聂昕之像是气狠了,对郁容的出声劝阻恍若未闻,起拳落脚毫不留情,揍人的动作凶残到了极点。
郁容:“……”
头一回看到这么残暴的兄长,心里有些毛毛的。
那边,白荼一边辛苦地躲闪着,一边吐了好几口血……旁观者光看他被扁得惨兮兮的模样,都觉得筋骨皮肉发着疼。
即便郁容觉得其是神经病,看着他现如今的惨样,难免心生些许同情之意。
“勺、勺子,”被揍得几无还手之力的家伙,气息奄奄地说,“快住手罢,再打,你小叔我今日恐将命丧于此也……”
郁容眨了眨眼,眼神略微迷茫。
他……
莫不是听错了?
那神经病刚说啥了?其竟是他家兄长的……小叔吗?
眼看男人起手即要举拳,郁容忙不迭地又喊了声:“兄长!”
这一声终是起了效,聂昕之举起的拳头,没有再落到白荼身上了。
遂看也不看被他打得半死的家伙,转身,三两个大跨步,来到年轻大夫身前,将人揽入怀抱:“还好?”
郁容扯开一抹浅笑:“我没事……”
目光不自觉地投向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的白荼,张嘴欲言,却觉眼前陡地一黑。
大掌覆在那双桃花眼之上,聂昕之语气淡淡:“莫伤了眼。”
白荼咳了好几声,缓过了劲儿,正好听到这一句,不由得抗.议:“我如何伤人眼了?”下一瞬却是无心追究这个问题,他轻呼了声,语气大惊,“勺子你这是要跟我抢媳妇儿?”
丝毫不夸张,周遭的气温仿佛在顷刻间陡降了几十度,连空气都像是被冻结了。
郁容黑线,紧赶慢赶地伸手环抱在男人腰间……防止他二度“暴走”。
哪怕神经病嘴贱又欠揍,出人命总是不好的,何况,他有些迷迷糊糊的,没搞明白眼前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约莫是安抚得及时,聂昕之好歹没再动手,冷言冷语道:“誉王殿下自重,容儿是我契弟。”
白荼揉了揉发疼的胸口,吐了口血水,叨叨咕咕:“什么誉王殿下,叫小叔!”视线落在了被捂着眼的郁容身上,惨白的面容倏而露出了一丝沮丧,“某某怎么会是你的契弟?明明老哥传信说叫什么小桃花吗?莫非,你换了个契弟?”
郁容闻言汗颜。
却听聂昕之回道:“从来只有容儿一人。”
白荼听了,彻底垮了脸,有气无力道:“好不容易看中的媳妇儿就这样没了。”
聂昕之沉声唤了声:“誉王殿下。”
白荼顿时阖住嘴。
郁容默默地听着两人对话,心情是十分的纠结。
搞什么……那神经病居然真的是兄长的小叔?好像还是亲的那种。
“誉王殿下如何在此?”聂昕之问道,神态自若、语气平静的样子,好似适才那一场单方面殴打从来没发生过一般。
“此先得了你着人送来的东西,我就想着好几年没见过面了,闲着无聊,就过来找你,没想到跟你错开了,正好经过这边,发现一些有趣的事儿,就住进了这座山庄。”
白荼回着话,看不到他此刻模样的郁容,只觉得语气正常得很,一点儿没之前那种变态变态的感觉。
听罢,聂昕之没再多言。
白荼一边拿着帕子擦着嘴角的血迹,一边鬼鬼祟祟地偷瞄着郁容。
聂昕之目光如刃,语气隐含丝丝警告意味:“非礼勿视。”
“我不是看……”白荼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聂昕之不欲与之纠缠,只道:“还请誉王殿下自便罢。”
揽着郁容就要离开。
郁容陡觉得眼前一亮……暮色昏昧,其实也亮不起来,不过是男人将手从他双眼上面拿了下去。
后方传来一阵叫唤:“某某。”
郁容一个没留神,下意识地回过头。
遂是囧了,他为什么听到“某某”,第一反应就是在叫自己。
虽然,确实是在叫自己。
被狠揍了一顿的白荼,气色越发苍白了,却是毫无顾忌,喜眉笑眼的,又是那种古里古怪的腔调:“你若愿意,我不介意跟你扒.灰哒!”
扒.灰?那指的不是公公和儿媳嘛,用错了词吧?
下一瞬拉回思绪,郁容简直要无语凝噎了。
聂昕之此时转回身,目光沉沉,盯着笑得荡漾的白荼,不吭一声。
白荼旋即正了正脸色,哀声呼着痛:“我受了好重的内伤,勺子你下手太毒辣了。”
聂昕之淡声道:“为老不尊,理当受此教训。”
白荼脸上的表情绷不住了,大受打击:“为、为老不尊?我才二十二啊,哪里老了?”
聂昕之不再搭理他了,带着他家容儿去往了暂宿的房间。
留对方原地叫着:“勺子?勺子!”转而又急呼,“某某,某某……”
一声声的“某某”,堪比魔音穿耳,郁容无言以对,忍不住腹诽——
神经病!!
砰地一声,房门闭严。
忽觉腰上一紧,郁容直直地撞上了属于另一个人的胸膛。
密密严严的,周身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