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平平点头,下巴微微扬起,“这件衣服除了妈妈外没人能够做出来了。”小孩的眸子冷清,说出来的话令人信服。

平平说得肯定,因为她知道,这个世界她和妈妈都是外来者。而妈妈先前,就是府里的绣娘。

于刺绣而言,当世愈来愈少、寥寥无几传承者,被工业改革冲击的她们莫说创新,连继承、模仿都百般困扰,和妈妈这种“老前辈”自然比不得。

“嗷嗷——”安安高兴死了。

勇士听着安安如此叫嚷,也跟着吠。

楼上相拥在一起的两人,突然共同从彼此制造的气氛中脱离出来,噗嗤笑出声。

他们听见楼下的动静了。

“安安怎么这么高兴——”绿说安安笑,自己也笑,将脸依偎在相公的胸口上。

男人笑,“不叫安安了,叫笑笑。”打趣地说。

绿笑得花枝乱颤,软软的身子散发着暖香,“安安不同意的。”

男人的手在女人身上捣乱,同时问,“为什么?”和手上的动作相比,话语显得不够经心。

“因为平平没改呀,安安要是叫笑笑,那么平平就——”绿思索着,在相公怀里扭动着身姿,以使自己更加舒服。

男人身材健硕也就代表着硬朗、不软乎,躺在相公怀里就同躺在硬床板上,如今在别墅里软床上睡习惯了,身子骨也变得软了,不经硬。

王斧任凭女人在自己怀里扭动,只要人在他怀里就好。何况看着女人在怀里钻来钻去,也别有一番情趣。

箍着头发的皮筋被蹭掉,青丝水一般四处流泻。

这会儿出春雨还未滴落,天气尚干燥,女人头发又长又浓厚,静电的力量使得调皮的发丝粘上男人□□的皮肤。

头发落在身上有些痒痒,但王斧高兴。看准了皮筋掉落的位置,拾起放在床头的板面上。

然后双手继续圈住女人。

“平平就得叫哈哈?”绿半天憋出这么一个词,源于笑哈哈。

安安很多方面都喜欢同平平一致,名字肯定要和平平同源。

男人笑,“它可以叫笑笑。”大手摸上女人的肚子,肚子里的小人就早早得被爸爸妈妈取了小名。

掌心传递着温暖,似乎试图用不为人知的方式与肚中的孩子做着交流。

笑笑,笑笑,笑口常开,这样的人生是快活的。

“也好呢。”绿眯起眼,若是嘴边有着颤颤的小胡须,那么就是一只猫咪无疑了——

让男人上瘾。

楼下的安安激动得很,看向大客厅坐落在明亮位置的落地钟,才不到八点,妈妈也许还没睡。

于是跳下去穿鞋——

“我要叫妈妈也下来看——”多么激动人心的事呀。

妈妈就算自己不去参加比赛,也还是能出现在舞台——通过另类的方式。

小家伙刚才被蹦乱的头发,缓慢着滑下来,以挽救主人的颜值。

万英说了一句阻拦,“要是你妈妈上床了就不方便了。”有些话不能当小孩子面讲。

安安哪里想那么多,“就看一下,今天晚上比赛结果就出来了。”

像个小兔子一样,忽地窜上楼,蹦蹦跳跳不见了影。

万英笑,“这孩子——”

平平无所谓,只是双眼盯着电视,替安安看着。

楼上,小家伙踮起脚拧开门,便风一样冲了进来。

幸好男人女人此刻只是抱在一起,还算“见得人”。

“妈妈——”安安喊着,整个上半身扑在床沿,黑溜溜的大眼睛闪着光。

二人知道小家伙在楼下高兴着呢,没想到这么高兴,还要跑上来分享一番。

王斧借力给女人,将女人扶起靠着自己坐着,而不是完全将身体的重力托付给自己。

“怎么了?”绿笑,招来儿子。

安安蹬掉鞋子,爬上床。

绿俯身摸摸安安后脖颈,没有出汗,这才看着儿子听他要说些什么。

上了床,安安反倒收敛了,“你猜?”脆脆的童音是压不住的喜悦。脸上写着:你快承认猜不出来,我告诉你答案。

惹来王斧的对小子的嗤笑。

绿故作冥思苦想状,然而就是这个时候,突然想到安安在底下看电视,而王欣在电视中,莫不是王欣获得冠军?

相公就在身边,绿不好将这个猜想道出,于是憋了一会才说,“突然想到怎么下棋下赢平平了?”

安安重重地甩甩头,到底憋不住,说了,“妈妈,选美大赛里面有个奶奶穿着你做的衣服比赛,李莉阿姨、卢晓曦阿姨还有另外一个爷爷都说好,我们下去看比赛吧——”

一只腿跪着,一只腿撑着,小手拉着妈妈的手,像是迎接公主的小骑士。

“嗯?”绿被这消息惊住,睫毛蝴蝶一般慢慢地扇动,问安安,“我做的衣服?”

有点不相信。

女人和孩子眼睛的轮廓和形状都是一样的,此刻对上,有照镜子的感觉。

“嗯。”安安肯定,“平平说的,妈妈你现在要睡吗?我们下去看电视吧——”

小肩膀不自觉地绷紧耸起,就等着妈妈说好,然后一起高高兴兴下楼去。

绿掉头和相公的眼睛对上,男人的眼里写着有趣,“去看看?”

他对女人每天捣鼓的东西并不了解,只是女人喜欢,那就让她去做了。每天待在屋子里,要是无事可做,也得闷坏。

何况女人能够给自家人做衣服,又能做小玩意为这个家增添和她身上一样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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