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约终于到了。

按照靖王的提议,所有人齐聚武英殿。不知道为什么,就连废太子也被请来了。

陛下斜眼看着殿下的靖王,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萧景琰病还未好,仍然不时咳嗽。

“禀告父皇,”他上前道,“此案乃蔺晨所破,不如就请蔺先生为父皇说明来龙去脉。”

皇帝望向蔺晨:“好啊,蔺先生,你倒说说,到底查出来什么?”

“我查出来毒酒案到底是怎么下毒的,以及下毒的工具在何处。”

“何处?”

“禀告陛下,就在您这大殿之内。”

皇帝一惊,一拍扶手:“大胆,休得胡说。”

“我蔺某虽然平时也经常喜欢开开玩笑,但是这件事情,涉及静妃娘娘的生死,蔺某断不敢胡说,”蔺晨道,“还请陛下往左看,便能看到凶器所在。”

皇帝疑惑地往左看,他的左下侧,坐的便是越妃。

“你是说,凶器在越妃身上?”皇帝眯起眼睛。

越妃一下子站了起来,气势汹汹指着蔺晨:“你是靖王门客,定是受了靖王之托想要陷害于我,好将静妃的罪名推给我。”

蔺晨被指着鼻子,却不闹,只是晃过去,示意了一下越妃的手。

“皇上这可看清楚了?”蔺晨道,“这凶器便是您赐给越妃的这枚西域进贡的宝物——玉扳指。”

皇帝皱眉:“玉扳指?”

“是啊,不知道各位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在毒酒案里,凶手要用玉虫香下毒。明明宫中更容易找到的毒物却不用,却要费劲周折去买那种民间的稀有毒

物。我开始一直以为,这是为了让绿袖的行动引起大家的注意,却反而不小心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玉虫香本身。玉虫香是青白色的,玲珑剔

透,和玉的颜色差不多,因此才被称为玉虫香。所以将玉虫香研磨碎了,压成了粉,然后掺点水压实了做成粉膏抹在玉上的话,如果不是仔细看,根

本看不出来。那才是凶手想要玉虫香的真正理由,”蔺晨说,“因为凶手下毒的工具,就是这枚陛下亲赐的玉扳指。”

“下毒方法并不复杂,”蔺晨道,“杯子是王昭仪准备的,酒是静妃娘娘准备的,越妃知道无论如何都不会怀疑到她身上。只要王昭仪输了酒令,举杯喝

酒,她就假装关心王昭仪的身体,劝阻王昭仪喝酒,在握住酒杯的时候,她只要把自己那枚抹了玉虫香粉膏的玉扳指微微浸一些在酒里,下毒就完成

了。金陵今年春来晚,每日也是阴阴冷冷的,四月了还是不见回暖,可是这对想用玉虫香来下毒的人来说却是再好没有了。在这样的天气里,玉虫香

的粉膏可以保持很久。因为玉虫香的毒如果做成粉末的话,遇热即溶,遇冷难溶。这个是我最近才想通的。何以那个下毒者要求静妃娘娘撤去冷酒,

换成热酒,因为玉虫香的粉膏在冷酒里很难溶解。这点,若非另一位大夫提示,我差点就给忘了。”

蔺晨不着痕迹地对静妃笑了笑,静妃已然会意,蔺晨说的便是那个晚上他们讨论的白芷流芳的银罗根的用法。

皇帝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即便你说的有一些道理,可是越妃又怎么知道王昭仪会请她和静妃一起赴宴呢。”

“很简单,王昭仪的父亲现在被羁押在刑部,她自己要避嫌,不便去和陛下去说,当然要在两位皇妃面前行个好,无论是哪位皇妃肯帮她都行,所以她

才故意带着陛下赏赐她的夜光杯去赴宴,便是想要送给越妃和静妃其中一个。王昭仪是个很聪明的女子,她知道奇珍异宝可以再有,但是家族显赫不

可再有。只要能救出父亲,保得王家一分实力,她知道她的父亲以后在朝中肯定可以帮到她。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她没想到越妃你已经想好了要

她的命。”蔺晨说,“越妃,那天一听说王昭仪在花园里宴请你和静妃,你就知道自己的时机来到了,于是你便戴上一早就准备好的玉扳指,去赴宴了

。”

“陛下,你不要听这个江湖郎中胡说,”越妃道,“我深居宫内,又不像静妃那样摆弄药草,怎么可能接触到这样的毒药。”

“毒药你自然是差人去买的。而这个替你去买毒药的人就是绿袖。”蔺晨说,“绿袖确实是去买了毒药,但不是为静妃娘娘买的,而是为了越妃娘娘买的

。而悬镜司在静妃院中找到的有剩余的玉虫粉的药包,也是绿袖埋下去的。她趁着每日替静妃浇水除虫那会儿,吐窳私去,但是又没有埋

得很深,以便你们找到。为什么绿袖这个丫头要这么做呢?原因是虽然她在静妃娘娘身边当差,其实却是越妃安插在那里的眼线。”

“你们肯定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原来在进入静妃娘娘宫里之前,绿袖曾在浣衣局当差。那份差事活很辛苦,钱又少,可是奇怪的是那个时候绿袖却经

常带银钱回家。明明那个时候她还没有主子,绿袖却对家里人说,她的主子待她很好,这些银钱便是主子给的。这件事情我亲自去了绿袖家里问过,

如果不信,把绿袖的父母和两个妹妹提来一问便知。恐怕那个时候,越妃娘娘你就已经挑中了绿袖,以银钱收买了她,等静妃娘娘一旦选婢女,就找

人安排,把绿袖送到静妃宫里,让她在那里当自己的耳目。”

“你不要血口喷人颠倒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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