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人酸言酸语中,她可是拿捏足了当千金小姐婆婆的劲头。
如今出了事儿,大家伙也不过是想瞧瞧她天天念叨的是真是假。
反正不管怎么说,她就像是被人点醒了一般,跟自家儿子要了那小姐的贴身小衣,就一路去了县太爷的府邸。然后满口嚷嚷着要见管家,可她一个乡村妇人哪个敢放她进府?加上管家被差役请走后,又直接被赶出府了,如今听她的语气似是跟管家交情颇深,哪个敢犯了忌讳招惹她?
就这样,邱氏不光没见着人,甚至直接就被推搡到了一边。碰了一鼻子灰的她,叉着腰骂咧了半晌,最后无可奈何的又回了家。
“这是要翻脸不认人啊,娘,左右已经这样了,可不能这么凭白算了。银子花了不算,儿子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石成才眼底阴鸷,面色也因着气恼而阵阵发白。已经是这样了,他去书院自然是不成的了,想来这名声传开以后,也不会再有先生愿意教导他了。若是这个时候,丢了县太爷乘龙快婿的身份,他才是真真的没了盼头。
石成才躺在炕上,咬着牙冷笑。只要成了县太爷家女婿,他就不信还拿捏不了一个石大勇,今日之仇定要他偿还。到时候,他要那些得罪他看他笑话的人一个个求着他,这些屈辱他要加倍返还给那些人。
邱氏听了这话,虽然心里把老大一家恨的要死,可也顾不上骂咧了。只管应着声,然后招呼了人来搭手抬着自家儿子去衙门。
她就不行了,那县太爷家千金再是金贵,没了干净的身子,还能再寻到下家?只要闹开了,就由不得他们翻脸不认帐。
就这么着,在她也吆喝折腾下,镇上瞬间就传遍了县太爷家千金与人苟合私相授受的事儿来。这种fēng_liú韵事,又是官老爷家的事儿,自然比旁的更受人关注,所以一时间闹得满城风雨。
等到县丞大人得了信匆匆让人把邱氏跟石成才带进衙门时候,已经晚了,事儿已经传的到处都是了。听了这话,他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惊堂木都拿不稳了。
“大人,我有物证,也有人证。这贴身小衣就是前天夜里我与小姐成就好事之时留下的,安平客栈的掌柜子跟伙计都曾见我带人过夜。”不得不说,石成才小心思不少,又是惯会在女人身上攀关系的。就为了有个人证,期间他还特意给了伙计半角银子的赏钱,好让那伙计有个印象。“我这里还有小姐的传情的书信......”
说着,他又从怀里掏出一沓书信来。刚放到桌上,一股子浓郁的胭脂香气就扑面而来,直接让县丞大人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他是男人没错,可也是有那么几个红颜知己的,这香味要是旁人不知就算了,可他却是清楚,那花楼里有些名气的女子可不是都喜欢这种浓郁又带着风尘气的香粉么?好人家的闺女,可不会这般......露骨。
可现在外头那么多人看热闹,他又是当众吵嚷开来的,所以去一趟安平客栈查证也是有必要的。
不过半刻钟时间,差役就把安平客栈的掌柜的跟伙计带到了大堂上。听到县丞大人问话,自然不敢隐瞒,甚至隐隐有些鄙夷的看了一眼人模狗样的石成才,然后才低头回话。
“大人容禀,这后生的的确确是带了女子过夜。”
掌柜的这话一落,邱氏跟石成才对视一眼就洋洋得意起来,直接就得瑟了。而外头听审的人们,忍不住相互窃窃私语起来。听着外头议论纷纷的声音,县丞大人不得不再次黑着脸拍了惊堂木。
还没等石成才再开口呢,掌柜的接着说道:“虽然是带了女子去,可那女子却不是什么良善人家的好女子,而是安平镇唯一的花楼里接客的红儿姑娘。这姑娘算不上花楼的头牌,却因着有几分姿色,时常与人出来厮混,所以草民跟店里的伙计都是识得的。”
哎呦,这事儿就逆转了啊。原来跟石成才成就鱼水之欢的,压根不是人家县太爷家千金小姐,而是个千人骑万人枕的花楼女子。这真真是丢死个人哦。
有认识石成才的,这会儿也忍不住唾弃两口,真给读书人丢脸啊。
这是想飞上枝头想疯了吧,明明跟个花楼女子不清不楚,偏生要诬陷人家好好的小姐。他还真当自个是个人物啊,人家小姐也得能看得上他。
听到周围人嘲讽的声音,石成才跟邱氏顿时愣住了,脸色乍青乍白的。紧接着,石成才尖叫一声不可能,然后就很激动的扑向掌柜的,双眼赤红的嚎叫道:“不可能,你定然是嫉妒我,才会这么诬陷我。明明跟我去的,就是县太爷家千金......”
大堂之上岂容人放肆?县丞大人呵斥一声,紧接着就有人上前把他拉开压着跪下了。
旁人可不会手下留情,只管按着他受伤的肩膀用力,只让他没了力气再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