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的发泄了一场,哭掉了不少积存的负面情绪,按说应该痛快不少,可周小少爷自尊心强,情绪失控的时候没有顾忌,过后想起不好意思了。

叶涛拿着宝宝的零食回到客厅,正瞧见宝宝用两只小爪捂着脸懊恼羞愧。

叶涛拨开一只小猫爪,关切道:“怎么了?眼睛疼吗?”

宝宝拿回爪子捂到自己脸上,闷闷的回了一声喵。

叶涛垂着脸看了它一会儿,依稀明白了什么,但他没有道破,只说:“不想吃东西就出去走走吧,换换心情。”

宝宝原以为叶涛是因为喜欢猫才让自己住进原来的房间,与他同吃同住,几乎把它当成孩子包容照顾,直到今天把话说开,它才认识到叶涛的为人,这个待人冷淡、寡言吝笑的人心肠并不冷硬,理性但不市侩,巨额的财富没有让他被贪欲吞噬良知。

正如他所说,如果他见财起意,又怀疑虽然口不能言但并不是完全没办法揭露他真实身份的自己是周云溪,那他完全有能力杀它灭口以绝后患,但他没有那么做,他甚至在明知它心情矛盾难以平衡说不定什么时候生出事端的情况下把它留在身边,像照顾孩子一样照顾它,他给予的忍让与包容或许是因为占有了它的所有心有歉疚,可换个角度想,这些并不是他造成的,他们不过是被意外强行牵扯到一起的两个陌生人。

宝宝不是叶涛,所以它不明白叶涛这么对待它不单是因为本性与良知不允许他漠视一条本属于人类的生命,叶涛也有一份旁人难以理解的私心。

叶涛承接了周云溪的躯壳与生活,这是上天强加给他的,他无从选择,也难以摆脱,但他并不想以周云溪的方式活着,即使是以活在周云溪躯壳里的方式存活,他也不能把余生变成表演无休止的扮演另外一个人。

李明珏曾说叶涛是他所见过的人里最爱惜自己的,而且他也有拥有这样的智慧,他的理性总能说服他放宽心胸,不被不必要的执拗困扰束缚,叶涛从不认为自己如他说的那样智慧豁达,他只是个凡夫俗子,他也有他的执拗与坚持,只不过他如今所执着的并不是叶涛这个身份,而是叶涛曾经拥有的平淡安康。

他是一个独立存在的个体,不能事事依照别人的意愿去做,他不能连出门走走这点自主权都没有,然而想要改变周围人对他的态度,改变现在的生活方式,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他只能潜移默化的去导正,他可以想见这会是一个多么漫长的过程,他怕自己在这个漫长的过程里迷失彷徨,甚至自我怀疑,所以他把真正的周云溪留在身边,即使是在大梦初醒心神没有完全清醒的时候,他也不会困惑迷茫,不会怀疑那场不可思议的事故以及事故之前的生活只是黄粱一梦。

当然,他对宝宝所说的“事已至此,我们能做的只有接受。”也并非违心之言,只不过宝宝年纪还小,领悟力不及成人,有些话说深了反而容易误导它,如果有必要的话,他会慢慢告诉宝宝,接受不代表听之任之,逆来顺受,如果你有能力有条件你还是要做些什么,而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过的更自在更安逸。

周子骞和罗东他们打了场球,回来的时候已经快五点钟了,叶涛也是才回来不久,他带宝宝出去玩了,小东西跑跑跳跳的溜了一圈,心情轻快了不少。

当天的晚饭还是和罗东他们一起吃的,席间的氛围轻松融洽,三人都喝了些酒,倒也不至于醉,只是让平日里工作繁忙的男人们放松了几根绷紧的神经,饭后相谈甚欢的三人又一道去了茶室。

叶涛不是第一次光顾这家马场,但他从没听说过这里有茶室,不过转念一想,距他上次光顾这里已经有一年光景了,多出间茶室不足为怪。

奇怪的是茶室竟然开在不见阳光的地下,电梯员按下楼层之后没被周子骞允许同行的叶涛向罗东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罗东则笑嘻嘻的朝他挤了下眼睛,叶涛心领神会,原来是去找乐子,难怪不带他这个“小朋友”。

周子骞临近午夜才回来,他在饭后消遣时又喝了一点酒,虽然头脑还保持着基本的清醒,但反应要比往常迟钝,进门时不小心被地垫绊了一下,发出了不小心的动静。

卧室里的叶涛被吵醒了,摸索到枕边的遥控器开了卧室灯,眯着眼睛坐起来时周子骞从外面走了进来。

酒喝多了难免燥热,周子骞的上衣的扣子被解开两颗,脸和脖子都些泛红,叶涛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又见他面色微醺,就下床拿了瓶水给他。

周子骞喝了几口水,跟着想起什么似的将手伸进了裤袋,从里面摸出块玉牌递给了叶涛:“刚得了个东西,看看喜欢吗。”

周云溪因为成长环境的关系,脾气秉性有别于普通孩子,有些喜好也和他这个年纪的人极不相符,他喜欢收藏珠串和玉石,家中已有不少藏品,尽管他的鉴宝心得多是从书里学来的,眼力十分业余,但他叔叔宠他,明知道他所谓的收藏就和小孩儿收集漫画相差无几,可能够送到他面前的物件儿都是好物件儿,所以即便他收东西全凭眼缘,最后落到他手里的也是上品。

这块玉牌是周子骞从一个有些私交的古董商那得来的,对方也是才收得,因为喜欢就自己留下了,并没打算出手,周子骞无意间瞧见,觉着侄子兴许会喜欢,便跟对方商量,看能不能把东西让给自己,对方还有点舍不得割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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