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应了, 把君珮抱走了。
屋子里只剩下沈婉和景兰,景兰便问她:“你打算把君珮安置在哪里?”
沈婉说:“暂时就把东梢间收拾出来, 等我堂妹阿娇出嫁,再将二楼上给她收拾出来。只是委屈了你,要住在西边耳房了,不过,我会让人把耳房打通,那样一来, 你过来我这边内室,或是我去你那边都方便。”
景兰摇头:“不用打通耳房了, 你才回来, 何必弄出这些动静,你可别忘了,你二叔他们可是盯着你呢。况且,现如今君珮也要住在你这边来了, 你这个当娘的得多陪陪她才行。”
沈婉想想,景兰似乎说得也不错。
只是不能再如同在苏州的宅子里那样,跟景兰每晚缠绵欢爱,这对沈婉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 因此她很快就坚持说一定要打通耳房,不然她完全受不了。
景兰沉默。
其实在回金陵沈家之前,两个人也曾经商量回来了怎么相处。
按理说,景兰已经拿回了身契,她已经不是沈婉的丫鬟,她想走就可以走。只是,她爱着沈婉,愿意委屈自己还是以丫鬟是身份留在沈婉身边,但她自己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她是不可能一辈子这样下去的。
沈婉曾经说,等她回到金陵沈家之后,掌了家,就可以公布景兰是良民,然后以她的管事身份留在她身边。
但即便这样,景安还是觉得被束缚了。
她渴望两人平等相处,光明正大的手挽着手一起进进出出,一起过日子,和现在她跟沈婉的相处方式太不相同了。尤其是回到金陵沈家,沈婉周围都是沈家的人,她要随时注意言行,不可能再象以前在苏州那样随便。再加上她上有爹娘祖母要孝敬,下有君珮要照顾,还要教他弟弟理事,甚至要帮她爹管理沈家的俗务。
这样的沈婉,十之八|九是属于沈家的,剩下的那小部分才会是属于景兰。
景兰知道,沈婉也不想这样,她的身份注定了她无法做出别的选择。
沈婉见景兰沉默,就有点儿心慌,她忙走过去拉起景兰的手,把她拉进了内室,紧紧抱着她,切切道:“兰儿,你瞧君珮多乖巧,她多粘你,我们一起把她养大好么?你喜欢做绸缎买卖,咱们在金陵再开铺子织坊,你还是去管事,你不喜欢这宅子里到处都是人,咱们就在外面买宅子,你住在外头,我隔三差五住来你那里住……”
“……”景兰环抱住她,半响才说好。
她想,也许按照沈婉说的话做,她依旧可以外出去做买卖,不用每日在这宅子里做丫鬟的事情,她或许会感觉好些,不会觉得自己在虚度时光,也不会有憋闷和束缚的感觉。
以及在外面买宅子,住在外面,沈婉也做出了让步,景兰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不能要求她更多。
那就走一步看一步,暂且把当下的每一日都过好吧。
因为沈婉要接君珮晚上要到这边来睡,所以景兰下晌主要负责叫人把东梢间都收拾出来。
以前沈婉住在这里时,东次间和东梢间两间屋都是她的书房,现在把东梢间的书架和书都挪出来,从库房里面找了床柜桌椅等物搬进去布置起来。
别看君珮只是个小孩子,可她睡的床也是大床,还是上好的红木大床。
只不过屋子里的帐幔等物是用的比较娇俏的颜色,比如桃红鹅黄之类。
忙活了一下午,到晚间吃饭的时候,君珮的屋子总算是被收拾出来了。
至于东次间,也改成了一间平常起坐的宴息室,原先的书案和书架等物都抬去收入库房了。
沈婉在旁边看着景兰指挥人抬走书案和书架等物,还在一边说笑话,说自己现在是不读书只看账本儿的俗人了。
景兰笑着接话:“我也跟姑娘一样了。”
沈婉一听,望着景兰笑,悄悄动了动嘴巴,景兰看口型,三个字:一对儿。
景兰忙收回视线,四面看一看,看到周围的丫鬟们都在忙,没有注意到沈婉,才松了一口气。
君珮睡了午觉起来,在延年堂陪着老太太嘀嘀咕咕说了好多话,她说她这就要搬到娘那里住了,老太太要想她的话,就叫大丫鬟芍药来传话,她一准来瞧老太太。
老太太摸着她的头,说她是个孝顺的,一定要记住以后每日早晨跟着她娘来瞧自己,还有去了她娘那里,要听娘的话,多吃饭少吃糖……
魏氏指挥服侍君珮的两个小丫鬟把君珮日常穿的戴的玩的打了两个包袱,看看时辰差不多了,就来把见郦老太太,说:“这就要把大姐儿带去大小姐那边了。”
郦老太太又抱了抱君珮,亲了亲她,这才让魏氏把君珮抱走。
魏氏抱着君珮,带着两个提着包袱的小丫鬟到了沈婉住着的女楼,沈婉在厅里坐着,正等着她们来。
君珮见到沈婉,一下子就从魏氏的怀抱里跳下地了,迈着小短腿向着沈婉飞奔而去,扑进了沈婉的怀里,甜甜地叫了一声:“娘。”
沈婉把她抱起来,坐在自己的腿上,摩挲着她的小脸,笑着说:“娘这里给你把屋子收拾出来了,以后你就住这边,走,我带你去瞧瞧你的屋子。”
说完,把君珮放下地上,牵了她的小手往东梢间走,魏氏等人跟在沈婉后面。
君珮进屋之后东瞧瞧西瞧瞧,沈婉问她喜欢不喜欢这屋子,君珮说她喜欢,然而她今晚想要跟娘一起睡。
沈婉闻言笑眯眯地答应了。
她跟女儿分开了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