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涌上心头。
隔着玻璃罩,我看到脚下是黑暗无边的虚空,周围被布满天珠符文的散发着金光的墙壁包围。
在这个巨大诡异的空间里,坏伊万诺夫飘浮在距离我不远处的另外一个玻璃罩子里。
我们正前方,隔着遥远的距离,伊万诺夫正在朝我们笑。
他自己爬上一张床,平稳地躺下。
床自动钻进另一个玻璃管道,匀速朝我们飘来,在我们前方不远处转而向上,来到与我们平行的位置。
也是一个玻璃罩。
伊万诺夫与床分离。床沿原路返回,他像我们一样悬浮在空气中。
他行动自如,转过身来看着我,面带微笑。
许久,这里都没有声音。
许久之后,空间开始微微震动,一道红线从头顶的虚空中游过来,一股脑儿灌进坏伊万的玻璃罩子。
他抓狂地挣扎,试图把浇在他头上的红色y体抹掉。可y体不停灌入,很快把他淹没,他挣扎的身影变成一个诡异的黑影。
我抬起头,看到我的头顶也有一个开口,但还没有y体涌过来。
坏伊万的动作越来越缓慢,影子颜色变得越来越淡,某一个瞬间,他人形的轮廓居然消失了。整个玻璃罩子变成一罐血水。
震动停止。罩子里的y体顺着另外的管道流出去,在脚下的虚空中扭成复杂的线条,然后慢慢回溯,钻进伊万诺夫的罩子里。
他发狂地笑着,没有声音,但我能看出它心中的亢奋和狂热。
很快,他也变成红色y体里的一个模糊轮廓。他没有挣扎,像是新生婴儿一样安静地浸泡在血水中。
空间里的光变了颜色,我转移目光,看到周围墙壁上浮现出复杂多变的天珠符文,它们散发着蓝色的光芒,在金光中尤为醒目。
我忽然明白,这些出现在很多东西上的符文好像是一种古老的程序,在造人者离开后,实际c控着这些神秘机器。
足足有十分钟,什么都没有发生,我试着撞击玻璃罩,但我发现这是我见过的最坚硬的材质。
十分钟后,空间再次开始震动。我头顶传来一阵异响。
抬头看,头顶管道的封口被打开。我赶紧朝更远处看,同样的y体朝我迅猛袭来。
我看着坏伊万那个空空的玻璃罩,预见到了自己的命运。
该死的!我他妈可不想这么死!
我绞尽脑汁,忽然想到我穿着衣服。于是我脱掉上衣,团成一团塞进头顶的开口里,用尽全身力气把它塞紧。
y体接踵而至,瞬间浸透衣服。我听到纤维开裂的声响,随后y体透过衣服,滴在我头顶上。
我意识到它可能有腐蚀性,赶紧用手往下抹。
更多y体滴下来,我抹得更快。
片刻之后,我发现我的反应和坏伊万消失之前一样,索性停下动作。
我告诉自己还有一点时间,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蹲在地上寻找来时那根管道。
它也封上了,这种透明的介质好像有某种再生金属的特性,病床退回去之后它就长好了,严实合缝。
我伏在地上,用胳膊肘撞击它。
纹丝未动。
我正准备找点利器试试,不远处的余光里忽然爆出一片火光。
随后,空间震动猛然加剧。
我惊愕地看过去,发现来时那个入口的大门敞开着。疯子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地跳进来。
我站起来,拼命拍打玻璃罩子。
不知是它发出的声音吸引了人们,还是我这个位置特别明显。
刘叔朝我这边指了指。之后,人们四下散开,寻找通往这边的路。
头顶上的塞子在这时被腐蚀殆尽,残余的皮料脱落,y体猛然灌入。
先是脚踝,随后是膝盖。
我绝望地踮起脚,希望能多争取些时间。可人们仍旧像是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
y体淹没腰部。
迈克尔出现在门口,抬起枪瞄着我。
火光闪过的瞬间,子弹击中面前的玻璃。
我吓了一跳,可罩子仍旧毫发无损。
疯子踩着三狗子和小李的手爬到管道上方,手脚并用地朝我爬过来。
我大声喊:“这样不行!后面的角度你根本爬不过来!”
声音全部被反弹,钻进我耳朵,让我大脑一阵酥麻。疯子玩了命地加速,在这光滑圆润的玻璃表面几乎站起来跑。
我心中一暖,可我更希望他能理智地返回去。
慌神之际,y体淹没胸口,鼻子里弥漫着腥甜的味道。
我开始感觉不到手脚的存在,把胳膊高举在头顶,总算找到手,可y体随后淹没我的脖子。
我在y体中上浮,脑袋顶在玻璃上。
完蛋了。我终于接受这个结果,心中一片坦然。此时此刻,我只希望这个过程不要太痛苦,希望所有人都能逃离这里。
y体终于淹没我的头顶,我屏住呼吸做最后的坚持。
很快,内脏如火一样灼烧,大脑一片空白。我吐出肺里所有的空气,不受控制地吸进了一口那y体。
肺被充满,我想咳嗽,可咳嗽不出来,身体好像消失了,只剩下心脏在耳旁衰弱地跳动。
痛苦一并消失。
原来淹死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可怕。
再见了,我的兄弟们……
一声脆响在我脚下的位置毫无征兆地响起,y体顿时退下去,天地不停旋转。
一双有力的大手抓住我,用力按住我的。
我吐出y体,剧烈咳嗽,随后意识到我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