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北京多了一些市井的喧闹,少了几分古老帝都的威严。
李金珠说她喜欢傍晚时候坐在胡同口摇着蒲扇下象棋、侃大山的人们,也喜欢街头巷尾那些郁郁葱葱的树。
关于李金珠的复活,我曾要求刘叔和疯子向自己的老祖宗誓不会说出去半个字,但今天,我必须要讲给你们听。
从马拉卡的深渊逃出来之后,我们被危地马拉的森林警察(大概是这种称谓)抓住,他们威胁和盘问时,我们始终咬定自己是探险的游客,因为迷路沿着河流走才遭遇了那里的一切,其余的事情全部推到已死的杨和安德里身上。
因为这件事情本身就令人难以置信,加上我们第一时间联系了中国驻墨西哥大使馆,所以一个礼拜之后,在危地马拉官方调查清楚之前,我们就回到了北京。
那段日子我过得痛不欲生,一来不管我是醒着还是睡着,脑袋里都是孟加拉砍掉察拉脑袋的画面,二来,我带回了水晶溶液,却无法再次到基地去找李金珠。
第一件事没办法,我只能接受这个事实。第二件事,我们三个产生了分歧。
刘叔的主张是我们好好保存水晶溶液,以后慢慢打通关系,看看能不能医学科研的角度从基地把金珠的尸体借回来。
我的主张是,我们现在就去基地,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跟它们好好谈谈,实在不行就给他们些补偿,光明正大地把金珠要回来。
疯子则主张带人偷偷潜入基地,把尸体偷走。
刘叔认为我的主意操之过急,毕竟我是个更有价值的患者,现在回去,相当于羊入虎口。
我认为刘叔的主意太保守了,且不说我们能把水晶溶液保存多久,单说李金珠在别人手上这件事就让我惶惶不能终日。
至于疯子的主意,我俩告诉他买份保险受益人写我们俩再去送死。
那段日子,我深感力不从心,我现就算我是个特殊基因携带者,拥有多么牛比的记忆力,都毫无作用,都赶不上我是哪个国家的元或者高官。
直到有一天,一条国际新闻闯进我的视线。
新闻报道美德两国在弗里西亚群岛附近开展小规模的海上军演,无意间现了一个藏匿于海底的庞大建筑。军方立刻对建筑进行监视,现其内部有人员活动,并且有相当一支武装力量。
双方在监视开始的第三天生冲突,德国海军紧急出动军舰,展开了对基地的围攻。结果德军获胜,俘虏了管理及科研人员2oo多名,且宣称这是一个地下恐怖组织。
看到这条新闻时,我的惶惶不安变成了痛不欲生。我心说这他大爷的也太巧了,为什么军方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军演,又偏偏现了基地,这样李金珠肯定作为一种标本或者资料携带走了。
以前我还知道她在哪,苦于没有完全的办法,这回我连她在哪都不知道,营救简直就是做梦。
然而,在新闻出的第三天,一艘货车停在了我和刘叔新租的房子门口。司机下车让我签单,留下一个神奇的大箱子就走了。
我和刘叔打开箱子,现是一个具有复杂功能的棺材,打开后,我惊讶地现李金珠的尸体躺在里面。
我们立刻采取办法,打开罐子,把尸体放出来,为她全身涂上了水晶溶液。
察拉曾对我说,拯救李金珠只需要一点水晶溶液和一点时间。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我们疯狂调查寄件人,我凭借填单子时的记忆找到物流公司,物流公司告诉我们包裹是从荷兰阿姆斯特丹寄过来的。但因为客户增加了保密费用,他们不能把寄件人信息提供给我们。
无奈,我们只好放弃调查,专心等待李金珠康复。
第一天,李金珠的皮肤开始改变颜色,稍微有了些弹性。第二天,弹性增强,淡黄色的皮肤里出现血色。第三天,她开始有了微弱的呼吸,刘叔找了个熟悉的大夫过来,确定她的血压、心跳正在恢复。第四天,她的四肢能微微移动。第五天,她开始有意识,梦里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第六天,她睁开眼睛,喊我的名字。
直到第七天早晨,我从椅子上醒来,现她正坐在床上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我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凝视着她不敢眨眼睛,她也看着我,眼中的迷茫渐渐变成喜悦。我扑上去抱住她,泪水滂沱。
许久,我们才分开,我哭着给刘叔和疯子打电话,告诉他们这个消息,之后再次把李金珠拥入怀中。
金珠问我:“我是不是应该已经死了?”
我摇晃着她的肩膀说:“你没事,就是睡了一觉,现在睡醒了。”
金珠轻抚着我的脸问:“所以你原谅我了对吗?”
“原谅你什么?”
“我骗了你,差一点把你害死。在西藏的时候。”
“我原本就没怪过你,还说什么原谅?现在你不需要想这些,你刚刚恢复,可能身体还很虚弱,你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买。”
“我现在在哪?”
“北京,我和刘叔租的房子里。”
“我怎么到这里来了?”
“接到你给我写的信之后我立刻到……”我决定说一个谎,“到拉萨找你,我把你带回来,之后打听到能治好你的方法,最后就把你治好了。”
“我想起来了,是那种金属。你好了吗?”她心疼地看着我,“这个……你一定又付出了很多辛苦吧?
“不辛苦,有我们哥儿仨没有办不成的事儿。”我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