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知道,这种痛苦还远远没够,随之而来的是视觉上的模糊。
我跪在地上,爬向捂着耳朵尖叫的李金珠,尽量用身体挡住她,她蜷缩在我怀里,死死盯着神台。
我也朝那个方向看去,见一片模糊的黑色如同玛雅人的泥浆一样蔓延上石台,把公主的身体整个儿覆盖。
恍惚中,有人在后面拉我。我回头,见是刘叔和疯子。
他们俩咬牙切齿地指了指门口的方向,而后踉跄着向那个方向爬去。
我拉着李金珠,跟在他们后面。
可是没走几步,已经乱了秩序的蜣螂从前面围上来。此时的它们身上不知为何散发着蓝色的光,看起来充满了战斗力。
刘叔停下,伸开双臂挡住我们。我们慢慢后退。
蜣螂一直把我们回到原来的位置方才停下,貌似它们并不想致我们于死地,而是不想让我们走。
大脑因为缺氧而陷入模糊状态,燥热像是蚊虫一样爬满我们的身体。
忽来的枪声打破了趁机,继而更多枪声响起。我们寻声看去,见是埃及人在发疯地扫s围着他们的蜣螂。
安拉大声喊叫,但已控制不住局势。
不知过了多久,我用尽最后一丝毅力,拉着李金珠晕了过去。
可是马上,痛苦的感觉又从我身上悉数退下去。我睁开眼睛,看见人们都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神台。
我转过身,又吓了一跳。
屎壳郎们已经从神台上退走,公主的木乃伊挣脱束缚,正坐在原地看着我们。一双幽绿的眼睛放s着贪婪而又好奇的目光。这双眼睛告诉我,她仍然不是一个正常人。
我拉起李金珠,躲到刘叔身后。
安拉上前一步,道:“公主殿下,我复活了您,请您赐予我永生。”
阿摩拉动了动,双眼在安拉身上聚焦。
安拉想了想,用一种我听不懂的语言又说了一句话。
公主惊奇地打量着她,露出意思邪恶的微笑,回应了一句。
“她说什么?”刘叔大声问。
“她说我们要接受她的挑战。”
“嘛挑战?我想知道她现在是个人还是一个妖精。”
“失控了,”安拉脸色铁青,“我让埃及人点击他,做好准备一起跑。”
话音未落,阿摩拉看向一路以来负责给她电疗的那个埃及人。几秒钟以后,那埃及人突然痛苦地到底,双眼圆凳,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眨眼间毙命。
安拉继续跟她对话,来回几句。阿摩拉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
安拉道:“她说经受住考验的人才能活着出去,你们自求多福吧!”说罢,她退到埃及人堆里,从腰间拔出一把手枪。
其余埃及人也都举起了枪支。我们下意识地靠在一起,赤手空拳打量着四方。
周遭瞬间安静下来,好似暴风雨前的宁静。
果然,沉寂了几秒钟之后,地面传来一阵微动。循着震动传来的方向看,一个庞大的黑色物体正顺着一扇石门爬出来。
它通体漆黑,覆盖着坚硬的甲壳,一对锯齿形的长口器挺在前面,每走一步都伴随着剧烈的震动。
屎臭味瞬间散到最大,呛得人头疼。
等它爬出来,我才敢确认,那居然是一只足有五六米长的巨型屎壳郎。
埃及人立刻发起进攻,各种型号的子弹暴风骤雨一般飞向这头巨大昆虫。
子弹穿透甲壳,打得它绿汁飞溅。它死死抓着地面,顶住子弹迅猛的势头,一步步稳健地向前挪动。
我都看傻了,心说这家伙不怕子弹么?
然而,生物毕竟是生物,在人类武器的面前都不能例外。很快,屎壳郎被打断一条前腿,摔到地上。
子弹更加密集地飞向它的复眼,瞬间把它击垮。
我暗自窃喜,心说这公主可能太落伍了,不知道有枪这种东西。可这个念头刚刚从脑海中闪过,忽见另一只蜣螂从后方扑进安拉的反击队伍,扑得他们人仰马翻。
阵脚登时大乱,屎壳郎左右摇摆,杀死了至少三个埃及人。剩余的人重新组织起来,给予还击。
一阵y冷的风吹进我的脖子,我猛然回头,见第三只屎壳郎好像一座小山一样悄无声息地立在我们身后,前爪抬起正在我们头顶上方。
我大叫一声小心,把金珠扑倒在地。
坚硬带毛的爪子同时落地,在距离我只有不到半米的位置上凿了一个大坑。
“姥姥的!怎么还有一个?”刘叔大叫,跑到疯子身后。
“三扇门,这应该是最后一个。干掉他!”迈克尔说着,从袖口变出一把十分袖珍的手枪,朝着屎壳郎的头开了三枪。
这三枪不知道打没打中,我只看见蜣螂毫发无损地转向迈克尔。迈克尔暗骂一声,掉头便跑。
疯子趁机就地一滚,滚到死去的埃及人跟前,拿起他的电击枪,击中蜣螂的一条腿。
蓝色电弧顺着纤细的丝线闪烁,上万伏的高压瞬间定住蜣螂。刘叔拔刀冲锋,从我身路过。
我想抓他已经来不及,只好伸脚把它绊倒。
“嘛呢?”刘叔回身大骂。
“你他妈傻啊!你捧着屎壳郎也得过电。”
刘叔一拍脑门,退了回来。迈克尔反身s光子弹,仍没能伤到蜣螂。
电源很快耗尽,蜣螂器械地迈开步子,奔向疯子。疯子见状丢下枪柄,向埃及人的战场跑。
蜣螂移动得越来越快,赶在他拿到枪之前把他拦住,口脚并用地展开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