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成是用妖怪尸体融成的脂膏?
蝎子精浑身抖了抖,心想这凡人也是残忍。
三藏一行进入宫殿内时,妖香已经燃烧了一小截,殿内凡人摄入了不少尸血积气,心智混乱,提着刀剑就冲向了三藏。蝎子精在王位上颇有些犹豫,她如今扮的是凡人角色,是否也要装成这般神志不清的模样?然而她仅踌躇了那么片刻,那尼姑施法捏出一团火球,将妖香尽数吞没。
士兵哄哄嚷地拥挤在了殿前,或是脸上长出一只铜铃般的凶眼,或是手背上青筋荆棘暴突,指甲弯曲变黑,将三藏一行困在了中央,而那尼姑却转身走向了蝎子精。
蝎子精觉得自己大概是最奇特的一只妖怪,这种情况下,脑中率先想起的却是一句静心的佛经来,她握住了龙床边缘上刻着的一条游龙,心中却还是想着要不要显露出她也是妖怪的身份,却见那尼姑手中禅杖往地上一拄,同她说道,“陛下为何不受那妖香影响?”
还未等蝎子精编造出个谎言来,那尼姑笑颜一展,说不出的可怖,“贫尼倒是忘了,陛下也是只妖怪。”
“若是寻常妖怪,嗅那妖香也要心神大乱,陛下的妖气中却自带了段佛光,想必定是出身不凡,也不知吃起来是什么滋味。”
尼姑伸舌舔了舔唇,蝎子精还是第一次见到人要吃妖怪,吓得险先将一条蝎子尾巴露了出来,仿佛感受到了八角麻油在自己身上走一遍的滋味,她从龙座上站起,迫不得已率先撕破了脸皮。
她活的何等安逸,许久不与人动武,手中提了把三股钢叉,就冲向了那尼姑,尼姑当头一禅杖打下,杖上终于露出那洗不掉的鲜血痕迹来,黑沉沉的,禅杖顶端是一只弯成勾的兽爪,蝎子精猝不及防被它抓破了脸,五道血痕露留在脸上心疼得很,便露出了妖怪凶相来,与那尼姑缠斗在一起。
而另一端,徒弟几个最苦手这种凡人纠缠不休,打又打不得,被砍中一刀两剑也是麻烦,只能让师傅先出手,将妖气驱散开来,猴子挥舞了几棒,右手臂上的疼痛已是蔓延上了肩膀,麻酸如蚊蚁噬咬,尖齿将软肉破开嚼碎,一个不慎就被凡人挥刀劈中了肩膀。
猴子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果不其然,三藏冷眼望他,随即令八戒将他提到九重天上去,扔给太上老君也好,扔给太白金星也好,实在不行南海观世音处去拐一趟也好,猴子与八戒两个一道的不情愿,八戒觉得这差事让卷帘来做比较靠谱,猴子竭力想要表示自己还能打,却被三藏呵斥道在这里毛手毛脚只会与他添乱。
首次被嫌弃只会添乱的猴子有些恍惚地被八戒拉扯走了,甚至破天荒没有去反驳八戒的埋怨。
三藏清理妖气是一把好手,他口中佛经随手捏来,一段之后又是一段,金光将那些将士震开,昏迷在地,妖气从他们口鼻处流逸,被尼姑挥手收入在袖内。
“今日真是有幸,不仅能食得几个大妖,还能遇上三藏法师。”
那尼姑慧灵却是认得三藏的,边与蝎子精缠打,边要同三藏问候。
“法师除妖之心向来为贫尼所钦慕,然而法师却不够诚心了,既然要除妖,为何不杀的痛快,为何不取妖怪精魄以增强力量,为何不取妖怪尸首以练成法器?”
“佛法不入邪门歪道。”
三藏冷眼望她,那尼姑哪里还有半分肖似人类,她吞噬了妖怪尸体,终究也要变成妖怪,杀妖怪也是开杀戒,取他人修为乃走不劳而获道路,然而佛岂又是能如此修炼,僧弥念经,自小念诵反复到老,武僧练棍,能下地时便日夜不休,三藏手捻佛礼,清喝一声阿弥陀佛,佛音震破殿内缠绕妖气,波散开去。
蝎子精感受那娘子爱妾身上佛礼,竟然觉得与昔日在雷音寺处所感受到的有七八分肖似,不由体内畅快了几分,手中三股钢叉顶着那尼姑脑袋扎下,尼姑堪堪躲开,却还是受了一遭。蝎子精正要趁胜追击,却听得纱帘后一声惊呼。
那女儿国国王不知何时绕到了正殿来,看着殿上打斗畏惧万分,蝎子精倒是从未在她面前露出过这般凶相,猛然回头时,女王看着她双眼瞳仁如锋芒倒竖,脚一软要坐倒在地,而尼姑却见了她大喜。
凡人灵魂也是滋补,但最能增强力量的还是凡人中的帝王,有龙凤之命者,带着运气转世,她抛却了蝎子精不顾,右手盘踞,也不知施展了什么法术,将那女王灵魂吸了过来,蝎子精哪肯答应,提了剑又冲了上去。
三藏身后几个徒弟皆是纳闷的很,原先以为那女儿国国王是妖怪,却不料新来的尼姑也是个半人半妖,还在面前打斗不休,将他们师徒冷落在一旁,更想不明白的是那蝎子精竟然处处维护凡人,声音尖锐,高声喝着王玲你快逃。
女王早已是吓到手脚无法动弹,她被尼姑擒住,原本缥缈的形体仿佛具现化出结实骨肉般,挣脱不得,而尼姑袖袍中的妖风将她团团围住,逐渐目不能视,呼吸阻塞,猛然就眼前一黑,魂魄被那妖风摄入。
蝎子精的手抓了个空,神色还是怒目瞠舌的,她的手还停留在了女王原先的位置,忽然就撑破了华服,黑色骨壳取代了白皙肌肤,变回一只黑色的大蝎子,立在王座上,冲向尼姑。
她还维持人形时,就能将猴子扎到疼痛难忍,如今恢复了原形,心头之怒堙没了理智,体型越涨越大,转身就将倒马毒桩朝着尼姑扎了下去。
尼姑刚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