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泥带水,却也不能否认每年收到来自齐煊楼生日礼物时的期待感。
“他没有放弃”,这种认知让他既兴奋,又羞耻,更觉得自己很……贱。
宁也半天低着头不说话,不抵抗不反驳,这种沉默的抗拒让齐煊楼觉得很无力,他甚至希望宁也能够像以前那样和自己打一架,也好过现在这样沉默不语的冷暴力。
他并没有期待宁也的回答,因为他已经在内心描摹过无数遍来自宁也的心理活动和状态,无非也就是犹豫——随便换成哪个女人,这样吊着一个男人,算得上是心机了吧?
但是明明也可以感觉得到宁也的挣扎与痛苦,在那个他初次拽下自己的肩膀,仰头仿佛飞蛾扑火般吻住的时刻。
齐煊楼的手慢慢松了。
他额头抵在宁也肩膀上,声音压抑:“我,一直为了挣脱身上的束缚而努力,我希望自己成长成一个强大到不需要在意任何人眼光的人。五年了,虽然我还没有达到最理想的状态,但是到现在为止,我做的每一个决定,下的每一个决心,都已经可以完全取决于自己的内心而不用去在意旁人。我相信我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带给我身边的人幸福,也有足够的底气得到我想得到的人。但是……我得不到你,又不知道为什么会得不到。”
他顿了顿,语气萧索起来,有点自嘲:“我不相信是我自欺欺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自我催眠说你爱我。宁也,你到底有没有哪怕一点点,对我抱有过期待?六年多了,我真的……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那就不要再坚持了。
这句话梗在宁也口中,竟然难以出口。
他越过齐煊楼漆黑的发顶往外看,室内灯光晕染,刺眼又茫然。宁也回想起重生而来的那个暑假,蝉声蜿蜒,日光透过茂密的树叶在树荫下打出一块块支离破碎的光斑。
时间的痕迹如此悄无声息,而重生一场仿佛并不存在任何意义。
他听到自己慢慢开口:“我对你没有期待,因为我知道,期待越多,失望越多。我不想再失望了。”
齐煊楼偏头,额角还在他肩膀,说话时气息已经喷在他的颈窝:“为什么会失望?你告诉我,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宁也闷闷地笑:“大概是上辈子吧。”
齐煊楼听他又瞎说,捏着他的肩膀,立起来瞪他:“我跟你说正事儿呢,你能不能严肃点儿。”
宁也勾了勾嘴角。
齐煊楼又得到了鼓励,指尖掐了掐宁也的肩膀:“没有期待也没关系……那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宁也摇头。
“为什么?”齐煊楼真是快气死了,这个人为什么会谨慎成这个样子!
宁也歪头想了想,严肃地说:“我算过,你□□,注定要变心。我不想以后被人指着说,我就是从这个傻逼手里把齐煊楼抢走的。丢不起这人。”
齐煊楼没想到宁也睁眼说瞎话的水平是这样的,气氛都已经酝酿成这样了,他现在说拒绝自己六七年的理由是去看了相算了命?
特么气……都快气不起来了好吗。
齐煊楼真是被气笑了,压着宁也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松开他站直了,转身去拿东西。
宁也摸着被咬痛的地方,视线跟着齐煊楼走。
他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袋来:“我本来今天来榆城,主要是来给你过生日的。喏,我最爱钱了,现在钱也都归你,你总能放心了吧?”
宁也的目光在文件袋上停留了一下。
“我能想到的所有可过户的资产,都在这里了。”齐煊楼晃了晃文件袋,递给宁也,“现在是你的了。就麻烦你一件事,连我也算在里面,捎带上就行。”
“你说我不可靠,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证明自己到底可靠不可靠。”他补充,“但是没钱肯定没人看得上,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长得好看也是资本。”
“但是没人比你更好看。我像来者不拒完全没有审美那种人吗?”
“你不像,你就是。”
“我不管,反正我当你默认了。”
“我默认什么了?”
“你爱不爱我没关系,反正我要先上岗,提前告知别人你有主了。”
“齐煊楼你几岁?”
“十五。”
“你离我远点儿!”
“嘿我是你男朋友为什么要离你远点儿?”
“要点自尊行吗?滚。”
“我就不!不服来打架!”
宁也真是无语了,这现在要怎么办?
第二天宁也过生日,按照往年惯例,中午他都是请全公司的人一起去吃饭的,生日宴捎带就顺便开了年会,人少,一举两得。
西木传媒本身人也不多,坐五桌。
齐煊楼完全没有自知之明地跟着去了。他现在算是彻底没皮没脸了,告白反正屡屡被拒,也不告白了,争分夺秒刷存在感。
温珊珊见齐煊楼跟在宁也后面进包间,忍不住用力吹了个口哨。
齐煊楼要脸有脸,要身材有身材,混娱乐圈的没人眼不毒的,见他一身订制穿的漫不经心的,知道来头不小,纷纷跟着温珊珊善意地起哄。
宁也端着酒杯拍桌子:“来来来,我说两句。第一呢还是老意思,辛苦大家付出,我很感激,希望我们西木传媒能在大家都共同努力下变得更好;第二呢,还是惯例,也就是捎带当我们的年会,所有福袋都有好有坏,最好的是辆mini,大黑手大红手们请努力。没了。”
齐煊楼捅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