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友情,抑或亲情,怕的都是对比,稍有不慎,便埋下了嫉恨的种子。
苍牧送走了苍穹,他拿着暖粥喂我吃早饭,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我见不得他这模样,便又拿话刺他:“如今我生病,你叫你弟弟走。我一旦痊愈,你弟弟又要伤我,你是挡还是不挡?”
“苍穹不会再伤你了,”他回答得极为从容,放下了粥碗,又拿帕子擦了擦我的嘴角,“你是我的人,他不会动。”
“我倒不知道,我何时成了你的人。”
他撩开了我的xiè_yī,手指压上了肩膀上那道深深的咬痕:“我生你生,我死你死,你自然是我的人。”
我一直不去谈的事,就这么生硬地被他挑开,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怒该忍,我只得重重地吸一口气,将心头念头压一压。
“教主总是想逃的,但无论你逃到哪里,你的命都握在我手里。”他语调温柔又亲昵,像是在说动人的情话。他便是用这样的语调,哄着我在修炼魔功时稍作停息,吃下他送来的饭菜,拿着大氅披在我的肩头,告诉我外头冷要注意身体,亦是用这样的语调,对我吐出爱语。
不会叫的狗不代表不咬人,缘是我未曾看透过他的表象,误以为冷漠之人动情便是一生一世。
我厌倦了,连指责怒骂都没有力气,便别过了头,干脆地合上眼。他却捏紧了我的下巴,逼迫我睁眼瞧他。
“庆儿,我不想毁了你。”
“你又能如何毁了我?苍牧,你不过是一条我略有些关注的狗,你以为,我会为你伤心?”
“刺啦——”
苍牧抿紧了唇,他面容冷硬,眼里闪烁着火一般的情绪,他撕碎了我的xiè_yī,俯身而上,啃咬着我的身体,每一口都像狼一样地咬出血。
他的孽根危险地抵在我的大腿根处,手指揉捏着我的臀肉向隐秘处探去。我挣了挣,没什么力气,索性任由他动作,只凉凉道:“做了便不要后悔,即使你一贯喜欢后悔。”
他身形顿了顿,神色复杂地盯着我,我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我漠然的脸,我讥讽似的瞧着他一点点将心中的火收拢回去,半晌,便打算从我的身上爬下去。
这时机还是有点赶,差点来不及了,我催发了护体的魔功,逆行倒施,略微歪头,吐出了一大口鲜红的血,便又晕了过去。
这一晕便是很多日,醒来的时候,连一丝一毫的力气都没有了,胸口宛如破了一个大洞,疼到窒息,每一次呼吸都微不可察,如行将就木的老人。有数十位医师陆续走来,摸着我的脉象,只道是药石无用,必死无疑。‘
苍牧似是终于相信,我并非欺骗于他,而是真的病入膏肓,没多少日子了。他日夜为我运功,又遍寻名医名药,但无论他如何做,我身体一日差过一日,最后连大块的食物都无法吞咽下去。
有时我从被褥中抬起胳膊,看向上面清晰可见的青筋,便会笑话自己,竟然把自己折磨成了这一番瘦骨嶙峋的模样。数月之前,我尚且坐拥魔教,吃穿用度精细奢华,前呼后拥好不威风,数月之后,便只得卧在床头,为自己博出一线生机逃脱。
我死以后,苍牧会怎么做呢?
他会将我埋进土里,还是会将我碎尸万段?
我病得昏昏沉沉,连清醒的时间都变少了,有一日,苍牧拿来一件草编织成了的蟋蟀,我问他从哪里得的,他只道是洛林送的。我瞥了一眼:“你拆开了它,又重新编了一遍?”
“庆儿如何知道的?”
“洛林编东西是我教的,每一道都压得极紧,不留余地,他做的东西,自然是紧绷绷的。你则不然,做什么事都留有余地,蟋蟀会蓬松一些,但也有缺点。”
我伸出手,他将蟋蟀放在了我的手心里。我倚靠在床头,三两下便将它解开了。
“你留有余地,想解开时自然容易解开,但……”
门口的小厮便打断了我的话语,只道二少爷唤他去商议大事。苍牧答应了,嘱咐我好好休息,便转身离开。
我在心底补了后半句话。
——但太松了便锁不住心爱之人,到头来一场空。
我用草尖锐的边缘割破了指尖,将血抹在草上,隐藏的字突兀地显现,正是洛林的笔迹。
“再过七日,便是我同苍穹大婚之日,必有动乱,教主若要逃脱,务必选择那日,西门处我已安排人手接应,可信。”
草上的字迹很快消失不见,我翻转着手指尖,重新编了一个蟋蟀,许是体弱没有力气,也不是那种紧致的,而是松松垮垮的。我将编好的蟋蟀放在了一旁,下一秒,胸口一窒,又咳出了一口血。
头晕眼花,硬生生栽了下去。
第35章
洛林的谋划虽好,但他并不清楚,我身上有命蛊,命蛊还反噬了的事。倘若我按照他的安排,直接逃了出去,苍牧便能硬下心肠,让我重伤或者干脆死去。
我那日咬苍牧,也是为了试探以伤换伤的范围,结果比我想象中要重得多。洛林找的人武艺不见得高深到哪里,一旦我重伤,逃亦逃不了多远。
只有让我彻底地“死去”,暂时蒙蔽掉苍牧体内的蛊虫,才有离开的可能。
我不可能再与洛林商议,大多数是因为身体的原因,几乎是躺在床上熬日子了。苍牧总是陪着我的,他让我躺在他的胸膛里,时不时地亲亲我,又低声地说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