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诏见十一娘。”
徐修能轻笑说道。
“竟劳徐舍人亲自传令?”十一娘回以轻笑。
“这桩乃私事,并非国政,余不便听闻,故才有传令之幸。”简短的解释,似乎有所提示,但又似乎完全没有泄露天机。
十一娘自然不曾多问,但疑心自己刚才对贺洱颇为同情的神色被这敏锐的起居舍人察觉,为防万一,心里已经开展盘算。
当她进入偏殿,眼瞧着如今尚药局的长官典御何无求五体投地匍匐在下,一旁韦缃却是老神在在的模样,甚至还冲她飘来一眼满含笑意的暗示,几乎立即便意识到有什么“好事”发生,当然不至于喜形于面,见礼后,悄无声息地跽坐在韦缃下旁。
就听韦太后震怒不已的嗓音:“据你诊断,郡王妃不是病症加重,而是因为药用被居心叵测之人添加有害之物?”
“确是如此。”
太后重重一击条案:“何人竟敢如此胆大妄为,意欲谋害郡王妃?”
何典御不敢抬头,前额直抵雕砖:“恕下臣不敢妄断。”
太后深吸口气,斥问道:“毛维怎么还不见人影?”
难怪需由徐修能亲自传诏十一娘来见呢,窦辅安这时有了另外的重任,正是去诏毛大相国。
原来今日太后忽然得报,因为季候之症的妹子小韦氏清晨突然咳血昏晕,大急大怒,于是下令何无求前往诊治,却得到一个被人毒害的结果,太后不愿皇室内务被朝臣广为得知,因此不便将此案交大理寺、刑部审察,想到毛维曾任大理寺丞,故而意欲着他前往察明实情,之所以叫上十一娘,这却是韦缃的功劳。
太后虽然并非不能离开禁内,然而接下来还有许多国政等她处理,实在脱不开身,不过同胞妹子受人迫害,当然必须表示重视,所以除了派遣毛维审案之外,特意嘱咐韦缃在旁督审,但韦缃早从祖父口中得知真相,明白姑祖母并无大碍,一切不过是为除姚氏而已,没有什么功劳的事,她不妨卖给十一娘人情——伊伊对姚姬不无怨恨,倘若亲眼目睹姚姬下场,岂不会心头大快?
故而特意谦称自己“难当重任”,有意拉上十一娘一同。
太后也不在意,自然一口应允。
十一娘却完全想不到自己还能亲眼目睹这桩一手推动的“公案”,慨然领命之余,却有谏言不得不提醒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