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关了灯,躺一张床上。
触感明显了起来,连那一点微小的肢体间的碰撞也不放过的感知到,陈郁僵硬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在床上翻滚的只有余辜一人不安分的卷着被子。
陈郁能听见他的呼吸时的声音,他掀被子的声音,他翻身的动静,他……他靠过来的动作。
陈郁心蹦哒的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所以他才紧紧抿着唇把心的去路给堵住,可他控制不住他急促的呼吸声。
然后余辜戳了戳他,随即道,“你睡觉原来都跟僵尸一样躺着一动不动?”
“……不是。”
余辜嗤笑着重新躺回去,“因为不习惯跟别人睡?”
“因为不是跟别人睡。”
陈郁语调平缓,冷静的感受着那颗依然难以平复的心,大脑也发热膨胀着,他把手贴在脑门上发现烫的厉害,就像发烧一样,再摸了摸脸,也烫。
陈郁困惑的想,原来喜欢一个人是一种发烧的感觉嘛,大脑都生病了。
他想他不会忘记这种感觉的。
这种发烧般的喜欢。
身边一直没传来声音。
陈郁忍不住侧了下头,关了灯什么也看不见,但他就想对着那个方向,轻声问道,“睡着了?”
“还没。”
“怎么不说话?”
“我无言以对。”
“……”
得,这俩都是实诚人。
过了会儿,陈郁低声道:“没关系,你看我喜欢你。”
余辜沉默了下道:“……也不想看。”
他想了想道,“你就是见过的人太少了,你应该喜欢女生的……”
陈郁困惑的问道,“可为什么我喜欢你?”
“也许是因为你有病。”
陈郁摸了摸脑门,还是烫烫的,他轻声道:“这个病好像治不好。”
“不好治而已。”
余辜还真觉得人不可貌相,陈郁平时那么一不善言辞的人,这话说起来一套一套的简直让他都……话都说不出来,只想放屁。
他还真懒得理对方了,被子一蒙干脆睡觉。
陈郁默默的没出声,睁着眼到后半夜,发现余辜睡觉打呼噜。
他听那呼噜声知道对方睡着以后,小心的一点一点的凑过去,余辜已经把自己裹成一个蚕茧幸福的打着呼噜,陈郁抱着那蚕茧听着那呼噜声,终于幸福的闭眼睡觉。
第二天就被踹下了床。
余辜的梦永远是噩梦,一成不变,被惊醒以后,一头冷汗,转头又对上一张脸,那一瞬间瞳孔一缩就毫不犹豫的一脚把对方踹下了床。
陈郁一脸痛苦的爬起来的时候,他才慢慢冷静下来,弄清楚自己的状况,看陈郁好好一张俊秀的脸因为痛而皱的不成样子,少有的愧疚了起来。
“没事吧?”
陈郁善解人意的挤出个笑,“没关系,我不疼。”
“可我看你疼。”
陈郁敏感的察觉到余辜的情绪低落下来,他故作轻松道:“真不疼,一下就好了,也是我先抱着你睡才……”
才起了个身差点又半跪下去了。
这一脚踹的有些厉害,陈郁咬牙爬起来的时候,觉得是时候给自己上药了。
过了一晚上,余家依然没什么动静,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余辜看着陈郁忍痛咬牙的眉眼,不知不觉内心安宁了下来,有一种重见天日的恍惚感,要去搀扶对方的时候,陈郁磕磕绊绊的说没事,躲闪开来。
会变僵尸的。
脸红心又跳,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发烧了。
一个早上宁静的过去,陈郁没有问余辜什么时候走,似是无意道:“天气预报说今天晚上的星星很好看。”
余辜也似是无意道,“妈妈说撒谎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天气预报会说星星?
余辜眉微轻挑,看陈郁半个字都吐出来,唇角不自觉勾起抹笑。
霎时间,春暖花开。
余家是在下午来的人。
当时余辜还在楼上,听见楼下传来动静,轻碎的很,然而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强烈的趋势着他不得不挪动脚步去一探究竟。
余鸩彬彬有礼的跟陈母打招呼,一派斯文的说明来意,“我是来接我弟弟回去的,昨天晚上打扰了。”
陈母笑着客套了一番,才道,“他在楼上,我去喊他下来。”
“不用了。”余鸩轻声回绝道,眼神意味深长的对上余辜的眼神,“我去喊他下来。”
余辜脸色苍白的站在楼梯口,看余鸩不紧不慢的往他这边走来,没来得及细想为什么来的人是余鸩,可他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恐惧感。
要被带回去的恐惧感。
余鸩捏紧了手看余辜忽然转身跑开,那一瞬间他的反应是对方难道就这么不想看到他么?随之而来的就是气恼,暗沉着眼来到楼上,敲了敲房间门,声音低沉道:“余辜。”
陈郁看了眼跑回来蜷缩起来抱着枕头的余辜,又看了看正被敲着的门,压下内心的疑惑朝余辜走去准备劝说几句,却发现对方的手紧紧的抓着枕头,用力的像是他的救命稻草。
他的劝说就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同时在心里盘旋着的念头怎么也压不下去,余辜到底是为什么那么抵触回去,还是说……
他敛下眼想起对方那细碎的吻痕,心乱了一下,还是说受了欺负呢。
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余辜的声音已经传来,“开门吧。”
他选择了逃避又选择了面对。真是一个纠结的人。
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