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风可不管他人说了什么,只依苍翊所言下手毫不留情,却在剑尖刚刺破脖颈时被一截枪头震偏了剑柄,林慷趁机爬开几步,迫不及待地吼道:“周序锋,快救我……”
“王爷……”
苍翊看着城内策马跑来的几人,示意妙风先退下,等着真正管事的人。
林慷还在狼狈地在前面爬着,他只顾着逃命似乎忘了站起来跑会更快,忽然感觉脖颈间有些刺痛,下意识地去触碰,竟是湿的,拿下手一手的血红:“血……血啊……周序锋你快救我,我要是死了姐夫不会放过你的,你快救我啊……”
被叫做周序锋的人来到苍翊面前,低头看了看,吩咐人将地上已经吓得痛苦的人扶起来,才刚站稳,又狰狞道:“快,快杀了他们。”
周序锋闻言眉头一皱:“带走。”
“是。”扶着林慷的两人连拖带拽地将人带走,似乎对他有些忌惮,还劝慰道:“大人失血过多还是先止血要紧。”
林慷也是个惜命的,感受着脖间的伤口还在渗血便不再闹腾,却还是不甘心地回了句:“周序锋,你要是放走了他们我跟你没完。”
“……”
苍翊沉默着看着眼前的闹剧,眼中闪过一抹兴味,他若没看错的话,这周序锋虽然顾忌林慷的生死,却对此人厌恶至极。前面林慷被人扶着渐行渐远,苍翊仍未阻拦,只定定地盯住眼前的人。
“公子,这……”眼见着那浪荡子没了人影,妙云不甘心地看向南宫若尘。
南宫若尘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妙云无需在意。要说这十八暗卫在听到林慷的条件时,最愤慨的就属妙风妙云二人,她俩照顾南宫若尘起居多日,对她们来说公子就像是谪仙一般的人物,怎能任由一个浪荡子这般亵渎,倒不是不满王爷的做法,只是觉得这般轻易放过他有些不愤罢了。
刘甄离得近,听得耳旁的对话有些惊讶,这些人当是钦史大人的护卫,却对这位白衣公子言听计从,可见钦史大人对此人是极为看重的。
“阁下可是朝廷钦派的钦差大人?”确认了林慷的安全,周序锋回头看着苍翊道。
“你知道我?”
“只是猜测。”
苍翊但笑不语,略作思索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朝廷派遣钦史应当早有信函提前送到,只是他的身份明证暂时给了暗一,普通的守城将士不识得他也实属正常,至于士卒态度松散,大概是没料到他们会搁下赈灾物品提前到来吧。
苍翊的回答无异于是默认了自己钦史的身份,周序锋顿了一会,跳下马背,走到苍翊身前道:“下官郢州城守正周序锋,参见钦史大人。”
“你便是郢州城的守正?”虽然猜到了这人的身份,到底是没有直接证实,此刻他自己承认,苍翊倒有些惊讶:“周守正就不问问本官是真是假?”
周序锋躬着的身子似乎怔了一瞬,接着又放松下来:“是真是假刺史大人自会明断,钦史大人请。”
周序锋侧身站到城门两边,让苍翊一行人进城。苍翊也不推辞,只是进城前若有所思地看了周序锋一眼,确认钦史身份本就是守正的职责,自己的官纹玉牌也未佩戴在身上,他方才那句话明显是刻意放水,到底是什么意思?
暂时顾不上周序锋是何目的,他们现在首要的是先进城去刺史府,随后还得前往卢阳郡,探查灾情,最严重的地方才最合适。
大概是刺史下令用火阻隔蝗虫过境起了一定的作用,郢州城内并没有看见蝗虫带来的威胁,只是卢阳传来的消息吓到了不少人,城内的大街上人烟稀少,街边的门户也大多是紧闭着,比起其他州城要少了许多生气。
刚到刺史府门口,便有一个穿官服的男子带着几名衙役迎了上来。这人四十岁左右的年纪,面容瞧起来倒也忠厚,有些微胖,一身绯色绣雁纹的衣袍,是从三品的服制,正是郢州刺史杜蔚。
刺史在苍翊身前站定,行礼:“不知钦史大人驾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罪。”
“起来吧。”苍翊淡淡应了一声,直接进了刺史府。南宫若尘,刘甄和妙风妙云二人跟在苍翊身后,其余人则依刺史的安排去了别处歇息,只不过引路的人刚一转身,暗卫们便瞬间不见了身影。
正厅内,苍翊静静地坐在上首的主位上,打量着刺史府的正厅,刘甄在他下首落座,妙风妙云分两边站着,南宫若尘本想站到苍翊身后,被苍翊强行按在了主位另一侧坐着,他也不别扭,一脸平静地喝着丫鬟奉上来的热茶。
刺史不安地坐在南宫若尘下首,等着钦史问话。城门处刚传来消息他便有些慌了神,他万万没料到这些人会到的这么早,听说他们刚到城门口便杀了几十个守城将士,他那不争气的小舅子也负了伤正在府里处理伤口,若是不小心惹恼了这位,只怕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除了这位钦史大人,厅内坐着的其他两人也引起了杜蔚的注意,刘甄他是认识的,刚才进府时他的注意力一直在苍翊身上并没看到刘甄,此刻见到这卢阳郡郡守,他明显是惊讶的,刘甄带动百姓闹事时他并未出面,并不知道此事,故而见到刘甄与苍翊一起,他更多的是好奇与疑惑。南宫若尘既与钦史同坐,身份自然不一般,等了半天见苍翊丝毫没有介绍的打算,只好硬着头皮道:“钦史大人,不知这位公子是?”
苍翊顺着他的话看向南宫若尘,犹豫了一下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