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作,就听那边楚茗在一旁截住了话头:“碎碎(岁岁)平安!”

皇帝只好憋下这口气。

讲道理,不带护犊子护得这么明显的。

楚茗和燕承启回来的一路上,气氛更是尴尬。

楚茗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坐在一边轻轻抚摸着突出的小腹。而燕承启也沉浸于刚刚自己摔了茶盏的失态之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燕承启烦躁地用头撞了撞晃动的轿子,似乎这样就能把眼前那个清媚如波的笑容撞出去一样。

很明显,这个方法除了头很疼,并没有什么卵用。

一路上两人各揣心事地回了东宫,一同进了昨夜的婚房。

婚房里的东西都还是一样的红,窗户上,门上都还糊着没有摘下去的囍字,昨夜的红喜烛还残留着半节,烛泪顺着烛体流下,在桌子上凝成一滴滴干透了的蜡油。

多讽刺啊。

明明昨夜,一点洞房花烛夜的氛围都没有,这里冷的像个冰窖,却是满目的红。

楚茗暗自低叹,眼底闪过一丝黯然。

这真是场失败的婚姻。

燕承启确非他良人。

楚茗走到一旁的圆桌,坐在了梨花木椅上,将那暖手炉子放在桌上,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润润喉,毫不在乎似的道:“殿下,臣知道你也不好过,何必这样委屈自己?”

燕承启还有点没从自己的世界里抽离,见楚茗主动和他开口了,他一时间没听清:“嗯?”

楚茗看着他,笑吟吟地道:“殿下,我们分房吧?”

燕承启一听几乎是要破口而出“不行”,可是他想了想,为什么要不同意……明明自己也很厌恶和他在一起。

燕承启胡乱点了点头:“行,你说得对,按你说的办。”

楚茗被他这几乎是有些不情愿的态度给搞懵了,不过他瞬间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是真的不想再自作多情了。

“谢谢殿下,希望我们剩下这五个月互不干涉,各自安好……至于殿下要臣陪着做的戏,臣也会竭尽所能不露破绽。等孩子一降生,臣就带孩子搬回靖国公府。”

“你要带孩子走?”燕承启有些不赞同地看向楚茗。

“殿下,您以后登基总会有三宫六院,有许多子嗣,不在乎这一个孩子的。可是臣……也许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孩子了。”楚茗似乎是不愿意再谈,撇过头去,站起来揉了揉后腰,走到一个大木柜中开始收拾自己的衣服。

燕承启不知道为什么被这句话说的心里有点泛酸,他拦下了楚茗还在收拾的手:“你别收拾了,你就住在这吧,本宫搬出去。”

楚茗依旧是笑容满面,却非那在安禧宫中那样真心的笑容,而是一种客气的、疏离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笑容。他推开了燕承启的手,缓缓道:“这还是不必了,殿下的房间,这般喜庆,太过奢贵,臣住不惯。”

最终楚茗搬到了离他的房间有三间屋子之隔的一间屋内。三间屋子,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似乎就像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一样。

模棱两可。

不论日子有多糟心,生活总是要继续下去的。

两个人约定三餐在一起在前厅用,所以见面的次数也不算少,只不过楚茗一般都爱答不理,只是静静吃着饭,吃完就沉默地回去。偶尔说两句,也是绵里藏针,听得燕承启一刺一刺的,咬牙切齿地却也找不出话来反驳。

由于孩子已经不小,楚茗身子底也不算太好,所以向翰林院告了假,皇帝也特批楚茗可以在东宫处理一些事物。由于翰林院上下都知道大学士现在的“特殊情况”,于是也尽量不往东宫送去太多奏折,尽量都分拣出最重要的送去东宫。

所以对于楚茗来说工作量也并不算太大,倒也应付得过来。

他向燕承启要了一间书房,搬去了一些墨宝,平时在里面批批折子,练练字,画画丹青,倒也过得清闲。

孩子长得很快,肚子已经凸起很多,坐时间久了也会腰间酸涩。

今儿个是燕承启去宫内向皇后请安的日子,应该也不会太早回来,一般是不会回来用午膳的,正好他也没什么胃口。昨天翰林院送来的折子又一反常态异常的多,所以他干脆从上午用完早膳一直批到午后,没来得及用午膳。

孩子似乎对他这种高强度的作业感到非常不满意,一直在腹中翻滚,用踢打来表达自己的不满。楚茗痛得不得不分出一只手一直轻轻按揉着腹侧,似乎这样就能缓解下疼痛。

楚茗一边在一道折子上用朱笔批了一下,一边安抚道:“好孩子,爹爹马上批完了,批完就去用膳休息好不好?”

可是今天孩子极其不给他面子,在腹中越踢越凶,痛得楚茗面色都有点白下来。

暗自叹了口气,心里把小混蛋他爹也连带着骂了几句,但是还是开口传唤:“春桃!拿些点心和茶来!”

然后继续低下头去翻看那些折子。

燕承启拎着母妃给他装在食盒里的亲手做的小点心走到楚茗的书房门前的时候,正好听到楚茗在里面的这一句。来的好不如来的巧,燕承启一根手指压在薄唇上,对一旁的春桃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便开了门自己进去了。

春桃是楚茗从靖国公府里带来的丫头,自幼跟在楚茗身边,极为伶俐,她望着燕承启进去的背影笑了笑。

也许这时候,公子身边真正需要的不是她春桃,是太子殿下吧。

楚茗头都没抬,最近绥城的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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