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壳’。”塞隆说的已经是个古塞悌语词汇,它用来形容一种……更偏抽象的壳膜类外表皮,希珀迅速地搜索着记忆中和“壳”、“土”、“沙漠”相关的东西,蜘蛛网一样的联想力蜿蜒着爬行,把所有知道的东西几乎都联系起来了。

“不能融合行走,那么就用敲的?根据反馈的‘声音’很容易就知道那是晶化还是别的骨头什么的。”

塞隆指尖微动,金色的辉光粉末一样不停钻到地下,维持着它和小小土之子之间若有若无的联结。

“不,别!”希珀从浅层冥想之类的状态下突然惊醒,要去抓塞隆的手,可是秀气的小拳头已经敲了下去,她拦腰横抱起塞隆,朝着远处扑倒,还没忘了喊伦宁:“保护他!”

水领主听了自己主人以外的命令,迅速地支起一片水膜,把维吉尔包在里面,天上忽然降下大量黑色的碎块,砰嗵砰嗵几乎把水膜砸穿。

刚才她们两个站着的地方已经被一条黑柱替代,粘稠的液体不断地降落下来,大法师拽起塞隆往前跑去,身后的风盾和水盾不断地承受冲击,久不运动的大法师跑了一阵子,忽然脚下一软,趴在了地上。

她还想爬起来,塞隆忽然按住了她,“老师,这里差不多安全了。但是您……”

希珀低着头,把头上的薄纱拆下来,但薄纱并没有很好地覆盖她的头发,粘稠的黑色液体也因此黏在了头发上。

还慢慢地往下滑,还能拉丝呢。

远处的深孔还在往外喷黑水,不过威力显然已经小了很多,维吉尔从危险范围外绕过来,拉着德沃夏克,但德沃夏克看起来并不是很开心,仔细看,它的白色鬃毛上也粘着一些黑色的液体,它不停地抖动着想甩掉这玩意儿,维吉尔一边安抚一边被它扬起蹄子威胁,只好答应它把毛剃掉。

为防止头上黑色粘稠的液体滴到衣服上,希珀不得不继续趴着,两个忠诚的水领主想办法把这些液体弄下来,最后只好抱歉地说:“我的女士……我们两个无计可施,它们虽然是液体,但并不是水,指挥不动。”

大法师懊恼地趴回地上,尝试着用呼唤石头的方式去操纵这些粘液,有隐隐的回应,但没有更多了。黏腻的特性让它们无法动弹。

她显得罕有地狼狈,漂亮的金发上沾满黑色粘液,粘液表面还粘着沙子。

维吉尔牵着马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沙地里,抖动的身躯不用明说,谁都知道他快要笑岔气了。

连塞隆都很想笑,她也从没见过大法师这个模样。但她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对不起,老师……我不该……”她说了一半赶紧住嘴,虽然很抱歉,虽然她明白都是自己的责任,但实在是太想笑了。

希珀的表情阴沉极了,相信如果在场的不是塞隆和维吉尔,她已经下手杀人灭口了。

“维吉尔,别笑了,快想办法,不然我就开始折磨你了。”

维吉尔忽然跳起来,“为什么折磨我!对你现在的局面毫无帮助!”

“身在痛苦中的人,如果看到别人也在受苦,心理上就会获得平衡。就算没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你为什么不去折磨塞隆!你去折磨她,我帮你想办法。”

“拒绝,我偏要折磨你。”

听起来好像大法师更重视维吉尔一样,听着他们吵嘴,塞隆已经无法像以前一样单纯地看笑话,她站在希珀和维吉尔之间,试图转移话题,至少把希珀的注意力抢回来。

“老师,我觉得您可以……把头发剪掉,这样就不会……不需要想办法弄下来了,也不会弄不干净,更重要的是,由于液体表面的张力,它很快就会到达头皮的吧?”

希珀倏然睁大了眼睛,“快要到头皮了吗?”她的头皮甚至感觉到有什么诡异的凉感,好像有个怪物贴了过来。

“还没有……但,快了,老师,快下决定吧。”

希珀的脸色挣扎,她留这个发型很久了,几乎已经成了她形象的一部分。

“那不是得剃光吗?简直太不成体统了!”

“噗……亲爱的大法师,你那张小白脸……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适合所有的发型,快决定吧,弄到头皮上可不好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希珀没理会他,仍然犹豫着。塞隆说:“老师,头发还会长的,您又不时常出门,不会有人发现您发型的变化。”

“后患无穷。”

“可您打算就这样回去吗?您的形象同样会毁于一旦的。”

维吉尔不时喷笑,但已经从腰包里掏出一把精巧的……裁缝刀。“用这个怎么样?德沃夏克的修毛刀对你来说太大了。”

“你怎么还有这东西?我简直要怀疑这是你的阴谋了。”

“别这样,老朋友,出门在外怎么能没点裁缝手艺?塞隆,动手吧,这个家伙只是嘴上说说,你真要剪她是不会反抗的。”

“那……失礼了……”塞隆跪在沙地上,贴着头皮剪掉了第一缕金发。

“咔嚓”

声音清脆,这把刀很锋利,粘着黑色粘液的部分就这样一点一点地被剪下来,有的部分确实已经快要贴到头皮上了,塞隆不得不拉直头发,几根几根地剪断。

大法师左半边头发没有了,现在发型凌乱又狼狈,她懊恼地用风刃把另外半边长发也削下来。

这是很危险的动作,风刃是致命的武器,大法师还在没有防御的情况下对自己施法。塞隆欲言又止,希珀阴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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