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觉得手骨都要被捏碎了。

“嘶……”顾怀疼得脸抽了抽,连忙矢口否认,“当然不喜欢。”

凌容与放松了手劲,嘴角扬了扬,算你识相。

顾怀趁机将手扯了回来,有点心塞——从做了朋友之后,可再没见过他这么凶狠的模样……真是见色忘友,就这么怕自己跟他抢妹子么?

“……其实么,衡小芜虽说性情不好,人也很蠢,但终归是横霜界的大小姐,若论身份地位长相,都还过得去,”凌容与话锋一转,装模作样淡然道,“你连她也不喜欢,那你喜欢谁?”话一出口,心就高高地提了上去——快说!

……说得好像自己不喜欢衡小芜就是眼光太高似的。

我喜欢的人虽说性情不好,人也很傻,但终归是圭泠界的小少爷,别的不说,长得比她好看多了!

可惜特别没有眼光!

顾怀心中酸涩,恹恹地垂着眸:“没有啊,我没有喜欢的人。”

凌容与高悬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倏地转过脸来,喉头动了动,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真的没有?”

顾怀心中一慌,连忙斩钉截铁地诚恳道:“真的没有。”

凌容与眸光渐渐冷下去,一口气却堵上来:“……好。”

那我也没有喜欢你。

他冷冷扫了顾怀一眼,忽地转身就走,御剑而起,转瞬就消失在云间。

顾怀瞧着他仿佛有些伤心的背影怔了怔,忙御剑追上去,追到一半,却遇见了司空磬。

“燕师弟!”司空磬一把剑御得宛如闪电,霎时间挡在他面前,脸色十分难看, “阁主方才在望归崖上对那些乾元门的恶棍和不分青红皂白的修士说你会为生死城之事负责,明日就会被打入黑水林?!”他今日刚从砚台里出来,就听说望归崖被人堵了,上去一看,阁主竟说要把顾怀打进黑水林,简直天翻地覆不可置信。

顾怀咽了咽唾沫,有些心虚地把剑荡远了些:“……是。”

“怎么会这样?”司空磬眼睛瞪得快冒火了,“我去找宫主!”

“别,师兄,是我自己去向宫主认罪的。”顾怀慌忙摆手,“此事虽不全是我的过错,但也有我制止不及的缘故,再者死了那么多人,总得有人为此负责……他们走了么?”

“走什么走!他们说须得亲眼所见才相信你已被打入黑水林!阁主说欲闯出泉宫除非他身死,吵了一回,最后说拿出婪真镜悬在望归崖上给他们看!”

还带实况转播的……

司空磬越说越怒:“宫主怎能答应这样的事?!我出泉宫举宫上下被人逼上门来,口空栽赃,欺人至此!哪怕倾一宫之力,也要与他们血拼到底!怎能就此认怂?难不成宫中就没有一个血性儿郎么?!”

“司空师兄,你冷静冷静,宫主这样忍让,自然是为大局着想……”

其实宫主一口答应这个请求,顾怀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尤其是殿主和阁主同时出声反对,宫主竟也没改变主意。要知道平日里宫主基本不怎么干涉宫中的事,全是听凭殿主和阁主决定。这样强硬的时候,他还从没见过,自己都忍不住想是否宫主也知道黑水林里面有好事等着他了……

司空磬已经破口大骂:“众师兄弟们追着阁主追问,才知道阁主原本也不同意此事!你说宫主是不是老糊……唔!”

顾怀一把捂住他的嘴,急道:“别对宫主不敬啊!唉,此事真是我自找的!你要怪就怪我吧!”

司空磬怒瞪着他半晌,死死拽住他:“走!我们回去!看你怎么跟师兄弟们交代!”

“……”顾怀回头瞥了眼远处的山峰,终究还是跟着他回了水阁。

此时的水阁就像他刚进入这个世界的第一日一样,所有的弟子都在水榭前静候着,只是气氛却大不相同。

昊蚩红着眼坐在一片荷叶上,死命往嘴里塞仙丹,嚼得用力极了,牧庭萱和几个师姐师妹坐在回廊上,已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迟弦郁仍旧站得笔直,手中死死攥着一把剑,青筋突起。身后的师兄弟人人义愤填膺,满脸悲愤。他与司空磬御剑落下,仿佛一点火星落到炸药包上,所有人都七嘴八舌地嚷了起来:“燕师弟!我们知道你是被冤枉的!”“我们打出去,杀了那群混蛋!”“凭什么要你顶罪!”“燕师弟,你走吧,出泉宫没用,护不了你!”“是我们没用!护不住你!”

迟弦郁也红了眼:“燕师弟,有朝一日,师兄定为你报今日之辱!”说着手中剑按捺不住“噌”地出鞘,在翊鹤湖上劈起数十丈的白浪。

顾怀怔住,他入黑水林乃是顺势而为,能解乾元门的挑拨之计只是顺便,但入黑水林毕竟是件十分危险的事,见众人如此维护自己,心中像被塞进了一个火炉,又暖又烫,激起一股慷慨悲壮之意,朗声道:“大家别担心!我能进去,就一定会出来!”

“燕师弟!”悲愤又钦佩的声音回荡在水阁之上。

“各位兄弟姐妹,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见,”顾怀声音微微一颤,又恢复了清朗,“我们再痛饮一番吧!”

“好!”司空磬一拍他肩头,“大家莫做悲声,我们痛饮一番,祝燕师弟早日归来!”

“祝燕师弟早日归来!”

“燕师弟!我把好酒都给你留着!”

“燕师弟!这是我救命用的三张召雷符,你收下吧!”

“这是凝血丹!”

“我有隔主布!虽说不知有没有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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