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此时,凌容与就坐在一块石头上,手上漫不经心地擦着一把剑,有些出神地看着顾怀在十头野兽里兔起鹘落,利落地一掌劈在一只身高数十尺白眉红毛的大猿猴身上,在它被掌中真火烧得嗷嗷惨叫的时候,又迅速回身避过了一只吊睛白虎的血盆大口,顺势就地一滚,右手的春秋笔流畅至极地在它身上画了一个金红的杀字,那只白虎顿时惨叫着倒地,在地上痛苦地翻滚抽搐了几下,长啸着死了。顾怀身形不停,飞踏上左边一只满口獠牙的走兽,一脚将之踹了出去,借力跃起,冲空中唳鸣着的怪鸟刷刷几笔,下坠之时又翻掌劈向另一只野兽……很快十只野兽就被他弄死了六只,夹着尾巴跑了四只。
顾怀也不去追,施施然回过头来,手中白玉笔杆一转,脸颊被利爪爪出的一道红印子还在渗血,却毫无知觉般冲他露出一对酒窝,目光灼灼:“喏,这张虎皮可一点血都没染上,你不是想要一张做地毯么?”
两人在黑暗中生活久了,不知怎么发展出了夜视的功能,虽说此时只有凌容与幻化出的满天繁星,他却把对方脸上的神态都看得清清楚楚。燕顾怀原本是棱角分明的英气样貌,但加上一双杏眼和酒窝,大部分时候都显得温和可欺。然而此时他的眼眸里闪烁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光彩,整个人神采飞扬又从容不迫,染血的脸颊徒添几分凌厉的邪气,带笑的眼眸却又格外勾人。
凌容与忽觉心中一动,一股无名邪火从心底烧了起来,呼吸几次,才将之勉强压了下去,感觉十分奇妙。
他还记得起初几日,顾怀杀起野兽来还有些手软,常常做出吞咽的动作,似是忍着呕吐的yù_wàng,后来渐渐地就变成麻木,不知从哪一日起,竟逐渐从容和镇定起来,还会拿战利品冲自己耀武扬威。
比自己先找到虎皮,很得意么……
凌容与眯了眯眼,招手道:“过来。”
顾怀笑眯眯地凑过去。
凌容与伸出两指碰了碰那道血痕,忽鬼使神差地伸手拽出他的衣襟猛地往下一拉,凑过去舔了舔那道伤口。舌尖在伤痕上扫过,酥酥麻麻,还带些刺痛,顾怀心慌意乱,差点跳起来,霎时间满脸通红。凌容与舔了舔唇角,血腥味散去,心中奇怪的邪火似乎也被压下去了一点,便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站起来,心满意足地晃着不存在的尾巴去扒虎皮了。
两人收起所有的兽核和虎皮,回到小树屋中时,顾怀还在心中默默感慨,小坏蛋已经变成大坏蛋了,调戏起人来简直信手拈来浑然天成,谁知夜里就被昏睡中的大坏蛋抱得死紧,磨磨蹭蹭着含住了耳垂,登时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凌……”顾怀一个名字都没叫出口,就被他的唇舌堵住了嘴,凌容与似乎魇在梦中,紧闭着眼,满脸潮红,口齿缠绵又凶狠,死死抓着他的手腕,整个人都欺身上来,在他身上磨蹭。
顾怀被亲的晕头转向间忽然一惊,感觉到了抵在腿间的一个硬物。
“……”
他知道修士的情欲其实十分淡薄,很多修士甚至终其一生发情次数都屈指可数。尤其是对于七界峰的仙二代而言,他们出身时的根骨算是被天地间至纯的灵气洗涤过,因此很少沉溺于情欲之中。
平时两人虽然腻在一处,凌容与也很喜欢佯装镇定地凑过来亲亲抱抱,但他能感觉出那只是相恋之人出于情感需求的亲密,像这样来势汹汹直白的情欲,可说是从未发生过。
……死孩子临睡前偷看了春宫图么?
想到此处,顾怀心中升起一股担忧——倒不是他不想亲近,只是他后来查过,出泉宫的功法是不许他们随意泄了元阳的,除了合体期前不得双修,元婴期前也最好保持童子身,否则会十分影响修炼的进度。
可惜他心中刚升起推拒的念头,凌容与忽咬了一口他的锁骨,顾怀浑身划过一股电流,霎时什么都忘记了,呜咽一声,蓦地抬手抱住了他的背脊,整个人都在席卷全身的情潮中软了下来,唯有一处反硬起来,与他磨蹭在一起。
就在此时,凌容与却忽的一震,竟停下了动作,两人睁开眼,面面相觑,都是一脸潮红。
顾怀口干舌燥地吞了吞唾沫,正想说话,凌容与已经触电般倏地翻身坐了起来,瞪了他许久,忽恼羞成怒般黑着脸冲进了浴室,碰得关上了门。只听一声冷冷的“水来”,浴室里哗哗地响起了水声。
顾怀虽也害羞,总归是知道许多青春生理期知识,因此比起他来镇定得多,见他似乎有些惊慌失措,忍着好笑,好心开解道:“少年人血气方刚,自然有把持不住的时候,嗯……此乃天地正理,你不用这么紧张。只不过,为修炼考虑,我们在升入元婴期前,还是不要……唔……得好。”
浴室中水声未歇,仿佛一个字也没听到般。
过了许久,门霍地开了,出浴的凌容与长发湿漉漉的,一滴水从眉骨一直滑到下颔,看上去诱人极了。
顾怀忽地一愣,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他似乎又长高了不少,面部的轮廓也越发俊美了,不由有些出神。
凌容与脸上还带着未散去的红晕,神色却已然镇定了下来,眼睛亮得异常,带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火气,勾唇咬牙道:“这可是你说的——元婴期而已,又有何难!到那时……”他没再说下去,目光却意味不明地在顾怀身上打了个转。
什么青春期慌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