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反被聪明误,越是自持聪慧的人越是不能明白告知,反而通过一层层证据叠加,才能让对方从而相信自己的判断,也可以说骆学真从某种程度来说比友人更了解傅辰。

在骆学真出现的时候,傅辰的心沉了几分。

他清楚骆学真在邵华池内心有多重要,正因为太清楚,才能说明邵华池要除掉的他的决心。有些话不用明说,骆学真的出现已经说明了问题。

还是晚了吗?在他一次次对邵华池的试探中,也消耗了主公的耐心,心蓦地被撕开,有些喘不过气来。

最难测为君威,是否是真的还重要吗,邵华池已渐成皇家气象,一个对帝位潜伏十来年的皇子,又岂能轻易信任他人?

他不能,也不允许。

设身处地,就是他也做不到比邵华池更好,能够理解,理智却阻止不了心情起伏,傅辰深呼吸几口气,眼眶泛起一层微热的温度,略微失神地望着门外的大雪纷飞,飘到了客栈里,落在了他的发间,不知道为何就想到儿子冰冷的尸体倒在车轱辘下面,四分五裂的身体,在雪地上犹如盛开的红梅。

美得令人绝望,太平间的白布下,那个面目全非的,连容貌都看不清的人怎么会是他的儿子呢。

压着心脏以平息那绵长的刺痛,傅辰咬紧牙关,喉咙抖得厉害,发不出声音,直到嘴角溢出一丝被咬破的鲜血,才得以冷静下来,苟延残喘着看着骆学真走上楼。

没事的,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经历过那么多,怎么还会痛呢。

骆学真快走到天字号房前,就被人拦住了,对方拿出了臻国皇商的铁牌子,晋国与臻国向来交好,特别对于臻国商人在贸易邦交上都给与很大便利和尊重,谁叫臻国总给他们晋国“送钱”呢,虽说商人地位并不高,但皇商却又另当别论了,对方有权拒绝见他。

两人是隔着一扇门说话的。

“哦?你是说我那随从,那是从小跟着我的,名字叫四儿,怎会是你们的通缉犯?”里边传来李變天轻笑的声音。

“那阁下能否请他出来见上一见,我等也要确认,与你我都方便。”骆学真有礼道。

“这天底下长相想象的人多的是,仅仅凭他人几句口说无凭的话,就上门来要人,这就是晋国的礼仪吗?”看来着小四儿在京城还干了不少坏事,想到调查出来的结果,什么偷了九皇子的侍妾连夜私奔,最后那侍妾还死了,这些也在曾经对傅辰的调查案卷中,在李變天看来这也是好事,小四儿断了对晋国的念想,也好收收心,这年纪的小家伙心思就是太野了点,不遇到点事儿驯服的难度总是不低的。

“我等也是为了交差,还请谅解,不要让我们难做。”

“并非我为难你们,实在是我这随从早在前些日子就死了,死在冰冷的湖里,恐怕无法叫出来了。”

李變天油盐不进的样子,骆学真也不纠缠,反而带着人,呼啦啦地离开客栈。

走出不久后,才对身后的兵头说:“盯着这批人,寸步不离,加强出城守卫,有任何情况通知我。”

“好的,先生,那么您现在?”

“你家大人想来还有事让我做,我自然是要去鼎力相助的。”

傅辰没有再见到李變天的面,而是被阿一乔装了一番带出客栈,为他寻了一处民宿暂住,傅辰很庆幸一直以来的谨慎,在李變天眼皮子底下走钢丝一般,总算得到了李變天的认可,李變天是少有的能够善待旧部的皇帝,他当年打仗的时候,秉持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则。配上他浑厚的气度与胸襟,的确让人信服,但从另一方面也说明李變天的自负,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看错。

也是凭着这一点,被傅辰钻了空子。

傅辰被带去的地方,那是一对老年夫妇,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调查过最适合的人选。在老街坊一个废旧的土屋里,比起京城自然贫瘠而落魄,但对比刚穿越那会儿自家那样的家庭,这里已经是“城里”了。

老夫妇听了阿一编造的一段可怜身世,他们是一对逃难的兄弟,弟弟惹了当地的恶霸,现在兄弟两必须分开逃命。

“哥哥”自然就是阿一了,“弟弟”傅辰本身长相就纯良,清秀英俊,老夫妇毫不怀疑他们说的真实性。

用傅辰自己的话说,恶人总是长着一张老实人的脸。

老夫妇死活不肯收下阿一给的银子,他们自愿为傅辰保驾护航送到城外。他们刚死了儿子,儿子就是被城里恶霸给活活打死的,这恶霸在县里的官员有亲戚关系,进了牢狱当天就被放了出来,连一个板子都没有打。

他们想要出城安顿,不想再留在这个伤心地,看到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年纪的傅辰,带着些移情作用,对傅辰非常好,就一点吃的也都可着孩子先。

阿一在离开前给傅辰喂了一颗药,这药傅辰很熟悉,曾经他为了控制夙玉对方主动提供的,定时喂药,还有相对的解药,一段时间不服用就会暴毙,控制人的手段如此简单粗暴反倒一劳永逸。

在土屋住了几天,等待搜查过去。老夫妇很贫困,每日靠着老伯微薄的积蓄从商贩手里换一点粮食,现在加了傅辰一个更加紧迫了。幸好冬天运动量少,傅辰的胃口也不大,还能支撑下去。

今日要出城了。

这几日,出城管辖得更为严格,出入排查非常厉害。用兵头的话就是一只苍蝇都不会放出去。

当傅辰看到那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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