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之人,无论性情如何,骨子里收买人心的技能好似是与生俱来的。

傅辰想到此人偶尔还会暴躁,说话讥诮,就如方才他刚醒来时对方脱口而出的话,此人虽说性子瑕疵不少,但能在宫里宫外有如此势力也脱不开他有个好母妃和他自身的才干。

傅辰抬手接衣物,两人指尖刹那触碰,邵华池像是被什么刺激了似的,飞也似的收手,几时辰前对自己的一番警告,在现实面前却显得不堪一击。

不过是碰了下指尖罢了,刚才还抱过呢。

不对,抱那个不算,隔着衣服呢!

醒了,碰到了,微凉,就像傅辰给人的感觉,不突兀,温温和和的令人舒坦。

你心跳得那么快做什么!再跳就要撞出来了!

邵华池眼皮剧烈颤抖,快速起身离开。

来去匆匆。

傅辰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好快。

他之前就猜测邵华池武功不错,现在看来果然平日从未显露。

出了门,邵华池静静看了会夜色,望着繁星中两颗熠熠生辉的星辰。

你在想什么,邵华池,你已然流言蜚语缠身,至今还深陷容貌畸形等皇家丑闻之中,还嫌自己的头衔不够多吗,难不成要落个对身边之人有非分之想的名声。

傅辰是男性,就是去了根也还是男性。

他是正常的,只对女子有感觉。对傅辰只因他的谋略无双,太过重视才有了此番误会,再者以为那宫女是女子,若不是女子,他怎可能会心动呢。

期间李嫂过来了一次,傅辰状态还不错,伤口也没恶化的现象。

傅辰道谢,李嫂却道:“可别谢我,要谢就谢你家殿下,你是肯定看不到殿下送你来那会儿,紧张的样子。”

“殿下一贯体恤我们下人。”

“你这孩子,瞧着挺机灵的,怎的不明白,那可不是体恤,咱殿下嘴巴上偶尔不饶人,但要是真念着谁那是挖空心思的好,对你很是特别的。”人年纪大了,可不是盼着这些小的相处得好好的。

虽说是主子、属下,但李嫂瞧着殿下的态度可不是那么回事,分明是当做挚友的。

两人聊了会,傅辰朝李嫂要了些上火药,李嫂才笑着离开。

刚出了门就见邵华池从院中石凳上站起,快步走来,“他如何了?”

李嫂道,“没发炎,过几日伤口结痂,待脱落了就无大碍,要按时上药换药,只是有些伤口深,兴许会留下疤。”

“谢李嫂子。”邵华池心中想着父皇赏赐下的药,其中就有祛疤的,随命人去准备。

“这还不是奴婢该做的,可受不得您这谢字。”

见李嫂手中拿着傅辰换下来的那套宫装,夜色掩盖了邵华池微红的脸。

“咳嗯,那……衣服给我吧。”

“您要?”本来打算拿去丢了的。

“宫中之物,不方便随意处理。”

“殿下说的是,是奴婢的疏忽!”李嫂忙将衣服递了过去。

拿着衣服怔怔出神,半晌,才让诡午过来,“送回我宫里。”

临走前,邵华池又加了一句,“别拿去洗。”

“诺。”他本来看殿下这么喜欢这套衣服,还打算让浣衣局的宫女先洗一下,这会他要是去洗了殿下指不定会直接削了他。

“用我那紫檀木盒子装进去。”

“……诺。”

诡午顿了下才应声。

那只紫檀木盒子是丽妃生前给七殿下的,殿下平日宝贝着,就是陛下赐下的一些字画都只是放在书房,不愿将之收纳于那箱子里,这会儿一件换下来,被血和泥土弄得一塌糊涂的衣服,却被殿下装进去?

若不是他耳力好,还以为自己听岔了。

邵华池无事人一般进了屋子,就见傅辰已走到书案前写着什么。

此人怎的这么不爱惜自己,真是气煞人。

“殿下,请看。”见邵华池进来,蹙着眉,似有些不快。

七皇子的心思向来深沉,傅辰也猜不准,只将写完的递给他。

邵华池将傅辰写的扫了一遍,傅辰的写得是字相当不错,会写字的奴才在宫中并不少,就是他的属下诡子十二人的字画都是有底蕴的,晋朝重文轻武,这是民间和朝廷的风气。

傅辰的字,要不是年龄未到,笔下还有些虚浮,已经算有些大家雏形了。

在上一次傅辰传递纸条来时,他还没发现什么,这次字多了,就有些怪异了。

这人不是因为家中太穷饭都顾不上才进的宫?就是按他说的有邻居是教书先生,也不至于能写那么好。

只能归咎于傅辰这人的天纵奇才,就像他的九弟,学什么都一点就通,这类人不能用年龄来衡量。

不过,这字有些奇怪,不仔细琢磨的话,像晋朝相当流行的興体,但仔细琢磨的话就能发现其中细微的差别。

难道傅辰还自创字体?

怎么可能,要自创一种字体,就是浸淫多年的书法大家也是不可能的,就是晋朝当代的书法大家袁彰也没到这个地步。

单单是模仿字体就需要摹帖、临写、背临、出临,其中的过程更是不足为外人道也,这是他们从三岁去尚书房后每个皇子都要经历的过程,还是原有字体存在的情况下,想要独立开外自己创造……

邵华池将自己匪夷所思的联想给去掉,就是傅辰从出生起每天都练,都不可能!

傅辰上辈子在妻儿都离世后,越发疯狂的沉浸书画中,几近疯魔。

加上曾经年轻时的基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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