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之启冷哼:“自然要审。”
“那好。”汤锋御眯起眼,“此子三宗罪,你善水宗必要定下!”
周之启冷笑:“怕非是你说了算的!”
刘眩鹤皱眉:“但汤庄主不妨说说看。”
“到底是大长老。”汤锋御冷嘲热讽,“其一,此子绑架了犬子汤汤,还请他立时说出犬子所在!”
周之启挑起眉来。
胡天道:“别闹,汤汤侠肝义胆,送了我等一程。我让他回去了。你现下回去看看,保不住他剑都练过一套了。”
周之启道:“此事有何凭证?”
“那他说我绑架汤汤,又有什么凭证呢?”胡天反问,“他儿子嫌弃名字不好,嫌弃不能学剑术,说不定离家出走了。这黑锅我是不背的。我绑架他也没好处,那小孩儿吵得很,我又不缺灵石用。”
周之启道:“却也是如此,还请汤庄主控诉之前,拿出证据来。”
“狡辩!”汤锋御大怒,“那此事不提,你毁我庄品鉴会、又伤了一众修士,却是证据确凿。”
此时汤锋御身后,此番跟随他而来的修士,纷纷点头。顿时又有十来个弟子抬着三张藤床来。
此番花底人间中另六个修士,重伤已死了一个,另两个尚在昏迷。还有三个,离着远,捡了一条命,好歹醒了。
这三个修士此时到了首溪峰峰顶湖畔。
汤锋御问:“还请诸君,将花底人间之中所见,再讲一遍。”
便是这几人进入花底人间,真同妄念争斗,忽而琉璃破裂,继而受了打损伤。
其中一个,指着胡天道:“余当时见此子将一物扔入花底人间中心,继而剑意爆裂。却不见其损伤。”
胡天此时面对指责,却是犹豫。此事到底是善水宗的丑事,倒是当讲不当讲?
胡天思忖片刻:“这件事,我要私下讲……”
“放肆。”刘眩鹤呵斥,“你已犯下如此滔天罪孽,丢尽我若水部脸面。还有和资格要求私下讲?此番未曾惊动宗主,也是如此……”
“刘师兄,慎言!”周之启怒道,“宗主公正,便是来了,也必不会法外容情!”
“我倒是觉得宋弘德来了才好,若是穆尊来了,更是好上加好!”汤锋御皮笑肉不笑,“若是他二人,知道胡天是个魔徒,怕要亲自手刃。哪里还容得我等在此讨伐。”
此话一出,四周立时一片抽气声。
便连赵菁铧也是瞪大眼,退后一步,瞪向胡天:“这是如何!”
魔徒乃是人族最唾弃的。
盖因魔族本身,虽是与人族有冲突,但也不会无辜加害。但魔徒修炼魔功,却要抛弃人性。瓶颈之时,为了斩断人世牵挂,多半魔徒会残杀同族,父母亲朋,乃至妻儿道侣,犯下滔天罪孽,只为成魔。
故而指控胡天是魔徒,实乃诛心。
胡天知道,这罪孽若是砍在自己脑袋上,自己必死,归彦怕也难逃。
胡天立时否认:“我不是。”
“你不是,那剑气之中裹挟的魔气,又是从哪里来?”汤锋御说着,拿出一块琉璃。
这琉璃正是前番花底人间的残骸。
汤锋御举起残骸:“请诸位看来!此块琉璃之上,剑意裹挟之下,还有一丝魔气!且有众人作证,花底人间被损毁后,此子身上自有一股魔气在。”
那却是因着胡天当时挡住归彦、叶桑,靠着爆炸中心最近,便是沾了魔气。
“我不是魔徒,且若非是我,你们都死了。师尊所赐小罗盘,便是方才那位说的,我扔进花底人间中心的物什。若非是我启用那物,挡住了花底人间中的阵法,就会波及到外界。”
“对了。”胡天木然,“我挡住的阵法叫,魔裂绝杀阵。”
“魔裂绝杀阵!”汤锋御大骇,“你且莫信口雌黄。那阵法及其隐秘,你为何知道?必是练过。”
“少见多怪。我有神通,阵读启心术。”胡天冷漠,“你们若非说我是魔徒,便是搞个东西,测测我身上多少魔气好了。
周之启皱眉:“魔徒定然不是叶桑,若又不是你,归彦又是你的灵兽,那只能是……”
周之启骤然抬头看向刘眩鹤。
那魔徒只能是钟离湛了。钟离湛方入上善部不久,能用魔裂绝杀阵,那绝非是登入上善部之后成为魔徒的。如此便只能是在刘眩鹤教导时,钟离湛成了魔徒。
魔徒一事,不管放在何处都是天大的耻辱。善水宗又有不成文的看法,出得魔徒,教导师尊必是失责的。
“不可能!钟离湛绝非魔徒,尔等莫要污蔑于我。”刘眩鹤暴怒,冲上去抓住胡天残破衣领,“胡天小儿,你吃了虎豹雷虫之心,还是饮了渊碎之水,竟敢如此信口开河!自己犯下滔天罪行,却要将污水泼给钟离湛。”
归彦咬牙:“放开!”
胡天冲归彦摇头,归彦仍是凶神恶煞。
胡天看着刘眩鹤丑态毕露,不言不语,向后退了一步,身体用力,扯回了衣领。
刘眩鹤犹自诋毁:“此时钟离湛不知所踪,必是被你所害!你好将罪责推给他,你真是好筹划啊!”
胡天冷笑:“他骗我师姐去花底人间,残杀师姐。钟离湛才是好筹划。”
“胡说八道!”刘眩鹤怒火冲天,一时失了理智,猛然拔出腰间佩剑,便向胡天砍去。
胡天此时被缚鬼绳锁住,灵气神念不能动用,与凡人无异。且刘眩鹤靠胡天极尽,哪里有能拦住。
眼见胡天便是身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