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祭缓缓起身,手掌按上了桌面,内力猛然爆发。一股强劲的力量撞击着莫声张的胸口,登时一口血呕了出来,他狠狠撞在了墙上,肋骨断了几根,直直掉落在地上,断裂的骨头像是移了位,痛不欲生。莫声张看向站在那里的闻祭,面上没有表情,头发和长袍微动,像是刚才只是吹过了一阵小风,冷漠的眼神看他像看死人一样,莫声张从内心升起的恐惧呈现在脸上。
刚才,他是要下死手的……
肖厉晨与宋如峰听见声响,相视一眼,冲了进来,却只看见受了重伤的莫声张倒在地上,房间里空无一人。莫声张满脸惊惧,却对此绝口不提。
宋如峰没有办法,也不能逼他开口,当务之急先要找大夫,莫大侠他又吐血了!
莫声张扯住宋如峰的袖子,张口想要说话,却发现一吸气都像是五脏六腑移了位,根本喘不了气,再一张口,一口血喷了宋如峰一身,整个人晕了过去。
闻祭见过不识好歹的,没见过这么不识好歹的。他收到消息,一伙悍匪潜到了琚城附近,目的就是为了青庄的玄铁,他好心提醒,竟然遭遇这种无礼的质问,真是该一刀刀剐碎了。
自己觉得是什么,就一根筋转不过来,自以为是,可悲。
刚才留了手,还是因为那份气运在作怪。闻祭冷眼看着天,难不成他还是对这气运毫无办法吗?他不了解时空属的运转模式,游乾和柯靖把他放到这个世界根本没有详细解释过,他不能轻举妄动,至少现在不能,这具身体在衰竭,他必须回到时空属,将他原来的身体取回来。
平息了情绪,闻祭又开始自嘲起来,他是不该为了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这么激动,但是并不全是因为莫声张,更是需要找个途径发泄出来。果然不该多事,闻祭厌弃地想,毫无意义。
回到客栈,闻祭一身生人勿进的寒气上了楼,唐妄本想着下属应当去为教主排忧解难,远远观望一眼,再看旁边视线已经被牵着走的卫梓诸,果断决定不要上来触霉头。卫梓诸眉头一皱,几步上了楼,不知道教主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变成了这样,焦心不已,想也不想就跟过来了。
轻敲房门,里面没人应声,卫梓诸伸手想要把门推开,又怕惹他不高兴,踌躇了一会,还是担忧占了上风,卫梓诸把门推开了。
教主坐在床沿上,眉头皱得厉害。卫梓诸向前几步,教主没有反应,靠着床柱的身体晃了两下,摇摇欲坠。卫梓诸一阵心惊肉跳,紧抿着唇,快步上前,动作小心地将人揽在怀里。
教主眉头紧紧拧在一起,脸色一直都不怎么好看,今日更甚,早上见到明明不是这样的。卫梓诸心里一团火猛烈地烧起来了,眼里的怒意和杀意掩饰不住,有人让教主变成这样了,罪该万死!
闻祭听到了敲门声,但是不想做出反应,头突然就疼起来了,让他懵了一阵。感官都下降了,直到被人抱住才惊觉有人靠近,但是给他的感觉很熟悉,便放任由之。头疼并未减轻,身上也好像没了力气,想要人来揉一揉,按一按,像……早上那样。
卫梓诸把人抱在怀里,想要安抚那人,却不知所措,视线无法移开那张苍白的脸,急切想要做些什么,脑子像是烧着了,一片空白。直到看见了教主嘴唇微弱的开合,卫梓诸紧紧盯着他的唇,他像是在说……头疼?
卫梓诸悉心揉着穴道,看着闻祭的表情不时调整力度,只为了他舒适。不知道过了多久,闻祭的表情才缓和下来,眉目舒展开,渐渐趋于平和。
闻祭这才察觉,自己好像在别人怀里。往常是他揽着阿卫,今日颠倒了个位置,他也没有反感,觉得新奇,嗯,也觉得舒心。这样可不好吧,怎么能让自己陷入这样黏糊的情绪里,他杀伐决断,从来不会倚靠任何人,怎么可以如此堕落。
心里这样想着,闻祭毫无心理负担地靠在卫梓诸怀里。随便吧,他就是觉得贴心的阿卫可靠。对,两种意思都有。
“你怎么了?”
卫梓诸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被刻意放轻了,但是语气里的担忧掩饰不住。闻祭闭目养神,半晌,才说道,“不知怎么就头疼了,不碍事。”声音也有些轻,是因为身体上的不适,虽然语气如常,但是内容确实敷衍。
卫梓诸不甘心,这个伤害了教主的人一定要付出代价!
闻祭头疼过去了,整个人还不错,但是那个要付出代价的人就不能好了。
莫声张此刻躺在床上没了知觉陷入昏迷里,大夫来看也只是捋着胡子实话实说,这就是实打实的重伤,骨折加内脏受损,没别的法子,只能吃药静养,少则一年两年,多则三年五载,急不得。
闻祭要是听了这话,多半就是扯扯嘴角,说声,“该。”
下午闻祭本打算哪儿也不去了,看着卫梓诸静坐在不远处,觉得憋着人了不太好,就领着人出门溜一圈。
琚城是山城,没有繁华街市,但是有几条小街摆了货物,形成了几个零散集市。闻祭没什么兴致,想看卫梓诸有什么想要的,一转脸,视线就和卫梓诸的对上了。
闻祭伸手摸摸他的头,“看我做什么,看看有什么想要的。”
卫梓诸摇摇